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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石鐵風看見那慢慢趨近的身影,剛剛有一刹那,他以為自己見到了宋縭,因為她們兩個身形非常相似,但看清楚她的面貌後,他徹底失望了,因為她不是。

  「公子,請問有何貴幹?」藍衣女子站在竹籬前端視著石鐵風。

  「我正在找藍月軒,剛剛這個小女孩說這裡就是。」石鐵風低頭看了眼女娃,女娃也對他一笑。

  「沒錯,這一裡就是,你來是因為……」藍衣女子問道。

  「是這樣的,」他拿出從二手畫攤上買來的畫。

  「聽說這是藍月軒的畫。」他將畫交給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接過手,一眼就看出畫是出自藍月軒沒錯。「這的確是藍月軒的畫。」

  石鐵風心理有幾分欣喜。「請問作畫的人是誰?」

  「公子,我們這裡只是畫坊,客人如果喜歡我們的畫就買,從來不需要過問作者是誰。況且上面的落款也很清楚,無名氏,此人不是無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試問是人又怎麼會沒有名字呢?」

  言下之意就是作畫的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名字,但石鐵風實在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宋縭的真跡。

  「我聽人說過,如果買畫的人想要提上一些詩詞,可以請藍月軒的人完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能進屋看看其他的畫作,也許更能確定宋縭在不在這裡。

  「是沒錯,不過這幾年來,把畫送回來要求寫上畫題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隻要求裱框。」

  「那麼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清作者為這畫題上兩句?」他只想見一見作畫之人,如果不是宋縭,他會死心的。

  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想過要回黑石村去看看,因為不想見到大哥和宋縭兩人夫妻恩愛的畫面。但在藍月縣看到這似曾相識的畫風,他的一顆心竟飄飄然,如果不弄個清楚,他回到京城的鏢局也會寢食難安。

  「公子請進。」藍衣女子推開竹門讓石鐵風進去。「雨霓,去準備筆墨。」雨霓一溜煙就消失無蹤。

  石鐵風進到藍月裡面才知道他剛才被自己的視覺所蒙蔽了,從籬笆外往內看只能看到一小間竹屋,而從這竹穿過,眼前馬上豁然開朗,竹屋的清幽典雅完全在此呈現。

  「這湖水就是從藍月湖引來的,這裡取名藍月軒就是因為比鄰藍月湖。」

  藍衣女子領著石鐵風進入一間書畫室,石鐵風一看見牆上、桌上的畫,竟以為自己進入了宋縭的香閨。他可以想像,如果宋縭每次都將她的畫留存起來,她的房間就會是這個樣子。

  雨霓不知何時也進了畫室,起勁的磨墨。藍衣女子則將先前石鐵風交給她的畫攤在桌上,等墨色夠濃,她就開始動筆。

  石鐵風心裡有疑問,於是開口,「是姑娘你要為我提筆?」

  「公子剛剛不是說了要補上畫題嗎?」藍衣女子微笑詢問。

  「莫非姑娘就是無名氏?」石鐵風不相信。

  「公子不是說要請作畫者為你補上畫題,那又何必問我是不是無名氏?」藍衣女子不做等待,馬上將心中早已想好的詩句寫下。

  石鐵風將她的字逐一看過,心裡沒有把一字一字連成一句詩詞,只是看著她的筆跡,對照著無名氏三個字。的確是同一個人的筆跡,難道他從頭到尾都認錯了嗎?

  「公子?」藍衣女子喚醒發呆的石鐵風。

  「如今我已見到無名氏本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他還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會看走眼。

  「告訴你無妨,我姓藍名月。」

  「真巧。」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石鐵風心已不再流連。

  「此月非彼月,公子現在想怎麼處理這幅畫?要等它幹可能還需要一些工夫。」

  既然已經證實畫不是宋縭所作,再留在藍月縣也沒啥意思,不過石鐵風卻想保留這幅畫。

  「剛剛進們時,發現你們好像也幫人裱畫。」那畫攤的老闆說得沒錯。

  「是的。」原來這個人一直都沒聽她說話。

  「那麼就再麻煩你吧!」這畫已經夠破舊,不好好處理,恐怕不易保存。

  「請問公子要做軸還是手卷?」

  「手卷吧!」畫軸掛在牆上,只會讓他常常想起黑石村的人,不如做成手卷,想起時再拿出來看看。「過幾天我會來拿,告辭。」

  「不送。」

  藍月目送石鐵風離去,心裡明白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看作畫的人,題詩、表畫都只是藉口而已。他認得畫風,難道他就是……

  石鐵風肩上背著簡單的行囊,在客棧結完賬後,騎馬直奔藍月湖畔的藍月軒。或許是因為天氣漸涼,也或許正如縣令所說那些文人騷客喜歡西竹山勝於藍月湖,所以藍月湖畔顯得根冷清。

  他把馬系在藍月軒竹籬門前的矮樹上,敲了門,出來應門的是一個男丁。

  「公子是……」這個男子和石鐵風兩個人不曾照過面。

  「前些時候拿了幅字畫來,今天是來取回的。」石鐵風說明來意。或許是心裡仍有不甘,他在藍月縣又到處打聽了幾天,這才死心的打包準備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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