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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公主……」看樣子公主是非去不可了,這可就糟了!她要怎麼掩飾公主溜出慈雲庵去赴南宮煬的約?

  她的項上人頭不保了……

  「小環?」

  小環無力地歎氣。「公主,如果你非要赴約不可,我們就得想個萬全的計劃來掩飾,否則李統領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識破,到時候我就等著腦袋搬家了。」小環手刀作勢在頸邊比劃。

  井初蓮燦爛地笑開。「這可簡單了。」

  小環苦笑。是呀,是很簡單,她腦袋搬家更簡單迅速。兩人一下午都在亭子裡商量,直到有一個完美的計劃出現為止。

  不過不管計謀再怎麼完美,小環總是苦著一張臉,心裡盤算著自己死後究竟是要上葬,或者乾脆丟到深山裡去喂野獸。

  結果不管如何,事情如果被識破,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可悲的她,竟然英年早逝,真是替自己不值,唉。

  翌日一早,井初蓮和小環準備妥當後,井初蓮便悄悄地溜出慈雲庵,而小環則待在禪房裡替井初蓮掩飾。

  禪房裡,小環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冷汗直冒,就怕有人來找或要見井初蓮。

  公主要她在禪房裡打坐,怎麼可能!小環翻白眼。

  讓金枝玉葉的公主跑出慈雲庵和南宮煬那危險的男人約會,如果被知道,她也不用等著被降罪,可以先咬舌自盡了。

  死南宮煬,就不要做出什麼卑鄙小人才會做的事去危害到公主,不然她一定會殺了他!

  小環雙手合十,閉眼連拜。

  公主呀,你可不能有事,早些回來,否則小環這條賤命就真的到此玩完了。

  待在素心亭裡,冷風迎面撲來,南宮煬放下環胸的手,心裡雖不致急躁,但也平靜不下來。

  他索性走出去練起功來,一來等待井初蓮,二來打發時間。

  他相信井初蓮必定會赴約,他心裡頭滿是肯定。

  右手出掌、握拳,揮過面前,左手前劃圓,往外推去,弓腳劈足,躍起穩落,口中還念念有詞,「雨急雲飛,長庚光怒;掌中乾坤,晴風破凍。足下挪移,音斷弦索;天蓮七式,氣吞驕虜。南宮拳法,梅心驚破;亂山深處,恨滿寒水……」

  背後發出聲,他眉頭一緊,身子躍起,才要出掌便看見一抹淡紅色的身影,他連忙收掌。

  井初蓮愕然站著不敢動,眼睛被嚇得閉上。

  預期會產生的疼痛沒有在她身上引發,她不解地睜開眼,看見南宮煬笑笑地站在她面前,手朝她伸來,然後輕柔地勾起她的下顎,她羞愣得忘了反應。

  「鬼鬼祟祟。」

  紅瑩的唇瓣輕啟,他想一嘗芳唇。南宮煬收斂臉上的笑,專注地注視她。

  發現不對,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我……我沒有鬼鬼祟祟。」

  他往素心亭走。「如果再晚點看見你,那掌就往你身上劈了。」

  他在石椅坐下,俊挺身形在荒野間更顯出色,她差點看傻眼,低頭掩飾臉上的紅潮。

  「你約我來做什麼?我要立刻回去……」

  「別太快回去。」他很認真的看著她。

  「呃……」她又愣住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別太快回去……「我……我只能出來兩個時辰。前夜徹夜未歸,家人很擔心,所以只容許我出來兩個時辰便得回去。」她刻意有所隱瞞。

  「這兒坐。」他拍拍身旁的石椅。

  她猶豫,最後選擇坐在離他較遠的石椅坐下,刻意遠離他。

  和他認識不深,雖然她直覺認定他不會是壞人,但男女過於靠近會遭人口實。

  南宮煬燦爛地笑道:「你很怕我嗎?否則怎麼選擇那麼遠的位子坐?」

  「未婚男女最好別靠得太近,免得遭人議論。」井初蓮的手不安地揪著帕子,掌心的汗水已快將絲帕浸濕。

  他往她走去,不管她瞪大的眼瞳,在她身旁坐下。

  「我現在坐下了,這附近有人嗎?沒人吧,那就不可能會遭人議論,除非我們其中一人將這情形說出去……我想你不可能會說的,當然我更不可能會說,所以不可能會有人知道,你放心。」他有時笑起來的樣子活脫脫是野狼,不羈難馴。

  她往柱子方向移動以避開他。天哪,她都能感受到他剛才劇烈運動而產生的熱力。

  「這裡位子那麼多,不需要坐得那麼近吧。」

  他又往她這邊移,縮小了被她拉開的距離。「天氣冷,坐得近點可以取暖。」

  「我不冷!」

  「可是我冷呀。」他又移了數寸。

  她不停往旁移,到最後已靠在樑柱上,沒有退路了,而他則黏得她緊緊的,兩人之間沒有空隙。

  「你究竟約我來素心亭做什麼?如果沒事,我要回庵裡了。」

  「有。」他不管她抗拒,逕自握住她細緻的柔荑。

  「你!」她不停地想將手抽回,可是他抓得死緊,任她如何抽都抽不回來,最後只好放棄。「你再動手動腳,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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