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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一夜未睡,言秀樹與安麗裹著同一條毯子,窩在客廳沙發,讓電暖器溫暖著他們。

  寒流來襲,窗外冷風企圖從細縫鑽進屋內,但房裡人兒愛得火熱,不畏冰冷,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捨不得入睡。

  言秀樹轉著手邊的遙控器,看著同性質的美容教學節目,而安麗則偎在他懷裡看著八卦雜誌。

  「我還以為你只看西洋藝術史之類的磚塊書,」言秀樹指著牆邊一整櫃的書打趣道。

  「我覺得這些記者真的很有想像力。」她閱讀關於自己的不實報導,時而冷哼時而搖頭,好像看的是別人的故事。

  「他們不去寫小說真是太可惜了,把我跟韓甚遠的過去描寫得好誇張,什麼他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向我賠罪,求我原諒,還把他寫成是有為的上進青年,真是太瞎了。」

  「不這樣寫,怎麼會有讀者?」

  「原來你曾經跟凡妮名模連蜜蜜傳過緋聞哦?」她指著雜誌最喜歡連連看的「親友圖」。

  「吼,還有國標舞小甜心藍雨深和星座專家吳雁妮,看來你的情史滿豐富的嘛。」還說沒交過女朋友,不誠懇、不誠懇!

  「拜託,你也曉得他們都亂亂寫的,我跟那些女生都只是公事往來的朋友罷了。」

  「官方說法。還有沒有?」

  「哈哈,吃醋嘍?我是設計過凡妮公司的幾場秀,跟連蜜蜜還算有點交情,只要遇到大場合,她總會指定要我幫她作頭髮;至於藍雨深,則只見過兩次面,她上節目來參加改造單元;而吳雁妮是我去上命理節目時認識的。沒錯,她是很喜歡本帥哥,私底下透過助理一再邀我上節目,但我真的對談話節目沒興趣。可惜的是,本帥哥早就名草有主嘍!」說完,啵了下她的額頭。

  「我覺得你在電視上講話好賤。」她笑著,將視線轉向電視,發覺有他的節目已經開始重播。「要不是我已經喜歡上你,鐵定會想賞你一耳光。」

  「哈哈哈,那是為了節目效果,如果我一直誇獎來賓,那她還改造個屁!就是要先批評,讓觀眾覺得她原來的髮型真是糟糕,然後再經過我的巧手一弄,保證漂亮加倍,達到節目效果,這樣你了嗎?」

  「虛偽。」

  「你呢?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我聽孫小姐說你是看盡人間冷暖,才會變得這麼無欲無求。」

  「我才沒有那麼清高。我還要繳房貸、車貸,可能的話,養一個孩子也不錯。」

  「養小孩?跟我養?」

  「誰稀罕你的。」

  「去哪裡找像本帥哥這麼優良的品種啊?再對我多說一些關於你的事,為什麼孫小姐會那麼說?你曾經遇過什麼困難嗎?」

  「多了。在遇到蒲老師之前,我當過其他老師的助理:那個老師明知道我很能畫,卻不肯讓我有所表現。其實他很多的肖像畫都是我代畫的,他只不過在最後補上幾筆,就當成是他的作品賣出去。那時我才瞭解,為什麼老師始終堅持要我模仿他的筆觸,說臨摹是必經的學習過程;我傻傻的替他做白工,還以為老師會這樣對我自有他一番苦心。後來有人看不慣,偷偷對我說老師其實是在利用我,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我決定離開工作室,發現因為老師完全阻斷了我認識他的客戶的關係,所以我連最基本的門路都沒有。」

  「這很常見。社會是黑暗的。」他點點頭,很心疼她。他跟她不一樣,他有個能力與勢力都超強的母親,所以他要進演藝圈比任何人都容易,只有別人巴結他,沒有他求人的道理;身處在那種複雜的環境,看遍母親待人處世的高明手腕,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什麼叫人情世故。

  懂得,卻不一定要表現出來。言秀樹最佔便宜、卻也最吃虧的就是他那張臉;因為太俊帥,人們往往只看見他的外表,卻忽略了他臉皮下的腦袋其實聰明睿智,有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智慧。

  無所謂,繼續裝傻哈啦也好,這樣反而活得輕鬆,沒有人會傷害他,也沒有人會想利用他;有心人都知道,言秀樹不接受關說,只想做自己的美髮事業。

  「沒沒無聞時,日子真的過得好苦,我只好去各大畫室兼差,直到遇到蒲老師,才終於遇到人生中第一個貴人;然後我認識宋橋,他幫了我好多忙,只要他有展覽,就一定會順便提到我,甚至拉我參加聯展;還有專攻景觀藝術的方知明也是,常常為我佈置場地,透過他,我認識了他的女友蕭美芳,她是國內女性主義藝術的推動人;還有陳辰,他是很有名的攝影師……」

  「就是那個想追你的陳辰?」他沒忘記,颱風夜那晚,她顧著跟陳辰講電話,把他晾在一旁,恨!

  「呵。他是很關心我,只要我有困難,他總是第一個為我解決問題的;但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就跟我一開始對你一樣。」

  「所以說,如果他也跟我同樣對你死纏爛打的,你也有可能會接受他嘍?」

  「不知道。」

  「你覺得我想聽的答案是這個嗎?」

  「小心眼、小鼻子、小眼睛、小氣鬼……」她吻著他眼睛、鼻子,沿路往下吻。

  好開心,真的!在他身邊,她仿佛找到了人生中最珍貴的伴侶,可以相依相偎,說說彼此心底最深刻的話,這樣就足夠了,她已經滿足,不再要求更多了。

  「我們要去哪裡?」隔日一早,言秀樹背著深灰色登山包,坐上費安麗的紅色小車,疑惑問道。

  「去度假。」費安麗眼光讚賞地瀏覽過他全身。這傢伙穿著白色襯衫、淺灰色牛仔褲,精神又帥氣。

  「那這只豬幹嘛也要去?就我們兩個不是很好嗎?多載一頭豬占空間又很耗油耶。」

  「你有沒良心?竟說我耗油!虧我當初還犧牲色相,提供情報給你把妹,現在得逞後就想一腳把我喘開嗎?」耿之亮從後座勒住言秀樹脖子,兩個人才上車就開始瞎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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