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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什麼叫決定跟我「交往看看」?我像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不是應該都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嗎?」他不滿意地說。

  「正好相反,我只想談沒有負擔的戀愛,不結婚,不承諾,合則來,不合則散,怎麼樣?」她問。

  「什麼怎麼樣?」

  「答不答應?」

  「不、答、應。」開玩笑,他堂堂言大帥哥,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任意玩弄感情呢?想不負責任?門兒都沒有。

  「真的?」見他不吭聲,她笑著要起身:「那就當我沒說,拜嘍。」

  「等等——」言秀樹將她按回沙發,臉色沉重了起來。「你是不是打算只跟我玩玩?還是只要是男人,你都會抱持著同樣的心態?」

  「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差別大了。如果只是要要我,我還會覺得你挺有趣的,但假如你對所有男人都這樣,我會開始討厭你。」

  「那就討厭我好了。」

  吼!這女人真有本事惹他,害他氣得快要腦中風,還要跟她講道理,他上輩子鐵定是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今生才會被她給吃得死死的。那個自認超級會辯論的言秀樹,遇到費安麗,投降!

  「你想照顧我一輩子就直說好了。」他沒好氣地說。

  「什麼意思?」

  「因為本帥哥快被你逼瘋了,最後不是進精神病院就是進醫院,難道你這個兇手都不用照顧我嗎?」

  「別要嘴皮,我不吃那套。」她才不跟他瞎攪和呢。

  「我不答應。我要那種認真的交往,成熟的交往,有計劃、有遠景……」

  「要不要有前瞻性?」

  「最好有。費安麗,我很誠懇地要求你當我女朋友,快說好。」

  「幫我洗頭。」

  「洗頭?那就表示你答應嘍?」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好了?」

  「就這麼說定了,銀貨兩訖,本帥哥用我的勞力換取你的愛情,咱們誰都不吃虧。」

  安麗笑了,這傢伙其實也有天真的一面嘛。

  這麼稀罕她的愛情哦?害她小感動了一下。能被一個人如比重視,那感覺真有說不出的虛榮,她太沉醉其中了,欣喜到不能自己。

  就這樣吧?答應他好了。也許,他真的能帶給她不同於以往的感受。她不是一直在高唱姐弟戀的好處嗎?就算最後終究不能在一起,也好過她一個人虛度光陰。

  「你畫這什麼?」她注意到桌上擺了張紙,拿近細細端詳後又拿遠,歪著頭看了半天,才說:「畫得還不錯,挺有天份的。」

  「真的?我還覺得我畫得好差,比例有點怪,怎麼改都不對勁。」

  「可是神韻有捕捉到,這很不容易。線條乍看雖然粗心,細看卻有細膩的部分,像不像不是重點,能畫出精髓才是高招。」

  對藝術家而言,繪畫技巧是可以磨練的,重要的並不是像不像或寫不寫實,而是在於藝術家所要表達的意涵能不能透過繪畫傳達。有時,太過講究技巧,反而會失去純真的味道,因此,藝術家是很忌諱被說匠氣的。

  言秀樹害羞地抓起毛巾,圍上她的肩膀,解開她的發,讓她秀氣的髮絲在手掌上跳舞,反覆搓揉。她的發色黑中帶點紅,如她的性格,偶爾有點嗆辣;烏絲輕軟,握在手中,軟綿綿的,讓他想起小時候最愛吃的那種古早味棉花糖。

  「命相學說女人頭髮細軟是好命的象徵。」他喃喃地說。

  「那套用在我身上就不准了。」她笑著說。

  「怎麼說?」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我是外婆跟舅舅帶大的。儘管外婆和舅舅待我就像親生孩子一樣,但我還是很害怕成為別人的負擔,所以我十八歲就獨自上臺北念書,一個人生活,靠打工賺學費,常常熬夜畫插圖,我的近視就這麼來的。十八歲以後才開始近視,連醫生都很意外,可見我是用眼太過度了。」

  「你是想跟我比誰命苦是吧?我媽從年輕時男友就一個換過一個,所以連她都不確定我老爸是誰,你說,我慘不慘?不過,無所謂,你遇到我,跟我遇到你之後,我們都可以很幸福。」

  「真這麼篤定?我很好奇,你到底憑什麼這麼有信心,我們不會吵架分手?」

  「因為我現在對你正熱烈啊,笨蛋!很多人面對愛人變心時常說:「你不是說過愛我嗎?為何卻騙我?」其實愛人並沒有騙他,在愛的那當下,的確是真心愛著的,只是後來不愛了而已。」

  「原來你也懂這個道理?還滿有學問的嘛。」安麗麗笑笑,心裡卻產生一股淡淡的失落。明明說要談無負擔戀愛的人是她。為何在聽到他這麼灑脫的剖析後,卻威到空虛了?

  難道,她遠不如自己所想的瀟灑,或是對言秀樹的認真已經超過她的想像?

  她喜歡他,但還沒有到非他不可、失去他就天地變色的程度。來找他之前,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麼,但此刻,她竟然有點不確定了。

  「我說真的,安麗,我現在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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