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心羽 > 情定西疆月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由於反間成功,聶長天率領的聶家軍,勢如破竹的將龜茲軍打得節節敗退,很快便兵臨到龜茲城下,正打算要一舉攻下龜茲之際,一直阻撓大唐西進的突厥派來支持龜茲的軍隊趕至,突厥軍剽勇善戰,聶家軍的猛烈攻勢,一時間,竟被阻了下來,雙方形成對峙的局面。

  「看來是要耗上了。真是的,就差那麼臨門一腳。這突厥軍趕到的時機也未免太巧了?」林棟恨恨的道。

  「不巧,要如何讓龜茲感激涕零?如何讓龜茲對突厥言聽計從?這麼些年了,你還會不清楚突厥的這些小技倆嗎?有什麼好氣的?」聶長天一臉勝券在握的篤定,「反正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們,急什麼?」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為你著急。」

  「為我著急?」聶長天不解的揚起一邊的眉,詢問的看著林棟。「我有什麼要你替我著急的?」

  「天愛啊!」林棟脫口說出。

  「天愛?」算算日子,天愛一行人早該抵達京城了,聶長天正為遲遲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而擔心著呢!派回去的探子至今也無任何消息回報,更是令他憂心如焚,恨不得親自回去探個明白。「你有她的消息?」

  「長天,你跟我說實話,天愛對你是不是真的很重要?」林棟思慮再三後,慎重的問道。

  「我已經決定娶她了,不是嗎?」對聶長天而言,這就是他的答案了。不重視她,又豈會娶她?「重要到可以無視道德禮教?」林棟追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聶長天起了一陣不安的預感。

  「若天愛被迫嫁給別人,你會怎麼做?」

  聶長天危險的眯起眼看著林棟,想起林棟先前曾跟聶總管開過的那個玩笑,害聶總管緊張的跑來叨念他整晚要加把勁留住伊人。

  「費老夫人真的這麼做了?」聶長天隱忍怒氣問。

  「咦?唉,我只是說如果……」

  「林棟!」聶長天口氣冷冽,目光如箭的射向他。

  「好吧!好吧!」林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真的這麼做了,而且婚期就定在五天后。」

  「她同意?」聶長天陰鬱的問。

  「你以為我那個專斷固執的外婆會問她的意思嗎?」

  「她的功夫不差。」

  「可惜太過單純,不懂得防人。」

  「什麼意思?」聶長天猛然抬頭。

  「她被下了軟筋散,有再好的功夫也使不出來。」

  「他們對她下藥?」聶長天氣憤的瞪著林棟。

  「現在你知道我外婆的專斷程度了吧?只要是她認為對費家好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罷手的。」林棟無奈的說。

  「她如今人在何處?」「在費家的高昌據點。」林棟看他拿起劍,忙問:「你想做什麼?」

  「去把人帶回來。」聶長天理所當然的說。

  「現在?」林棟傻眼了,長天是不是忘了他們現在在前線戰區啊?他要丟下陷入膠著的戰事,只為了天愛?

  「今日一戰,突厥軍折損不少,近日內決不敢輕啟戰端,這幾日,營裡就交給你,我三日即回。」聶長天交代完,便自出帳去,完全無視林棟呆愣的蠢模樣。

  等林棟回過神,哪還見得著人影?忙追出帳外,張口欲喊,卻讓馬兒揚蹄開跑的漫天灰塵罩了個灰頭土臉,嗆咳連連,「長……咳咳……咳咳咳……」

  「報告副將!」塵埃落定後,适才聰明的閃至一邊的士兵才抱拳上前試探的叫著。「咳咳……什麼事?」林棟邊咳邊問,問得自是心不在焉。

  「高昌府將軍別院的聶總管派人快馬送來一封信給將軍。」

  「信在哪兒?」林棟問道,心裡猜想,聶總管定然是來信告知長天,天愛即將成親的消息,不過也真難為忠心的聶總管了,居然能忍到現在才向長天報告。

  士兵將信呈上來後,林棟順手便拆開來,反正是早知道的事了,沒什麼好驚訝的。才這麼想呢!林棟卻在今晚第二次掉了下巴。

  天愛失蹤了?

  話說天愛離開費家後,腳步先是很自然的往聶長天的別院走,可是愈走愈遲疑,她原是打定主意等聶長天一走,她便要離開的,也所以,她才會不顧總管大叔的反對,硬是要跟著費滔他們回去。原以為費家的人急著找娘,一定可以幫她回家的,沒想到那個老夫人卻暗中算計她……

  愈想,天愛愈覺得自己應該回家去,她永遠處理不來也無法理解外頭的人的想法和做法。已經來到將軍別院的天愛,就這麼腳跟一轉,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又離開了。

  說要回家,可是家又在哪裡,她根本沒有概念,只好漫無目的走著,突然,前頭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吱吱吱。」

  「嗅嗅?是嗅嗅!」天愛驚喜的抬頭四處張望尋找。

  「吱吱吱。」叫聲似乎比剛才遠些,天愛尋聲望去,剛巧看見嗅嗅讓人給抓過轉角,忙追了過去。

  「唉喲!」繞過轉角,匆忙急奔的天愛猛地撞上一堵牆,痛得她眼淚差點流出來。「對不…………啊…………」

  沒讓她叫出聲,來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她的昏穴。

  「在想什麼?」客棧房內,一名器宇軒昂的男子從後抱住靠在窗前凝思的另一名俊秀男子,溫柔的問道。

  俊秀男子往後靠進身後男子的懷裡,感激的說:「我在想,時間過得好快,若不是天愛這回偷跑出來,我們還真是疏忽了她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年紀了。」

  「你是要我別責罰她?」

  「我知道你也是捨不得的。」俊秀男子微笑道:「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男子因憶起往事而更顯溫柔了。

  「當年我們不也是瞞著家人、師父,偷偷跑到外頭才會遇上的嗎?現在又怎能責怪天愛不聽話跑出來玩呢?」「對哦!比起當年某人不過十四歲年紀,就雄心萬丈的想出江湖闖蕩,天愛偷跑出來玩,真的只不過是件小事呢!」男子寵溺的取笑道。

  「還說呢!你不知道那幾年我有多恨你呢!」俊秀男子嗔道。

  「哦?有多恨?」男子興味十足的問。

  「當然是恨不得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唔,你想幹嘛?」俊秀男子突然呻吟一聲道。

  男子戲謔的在俊秀男子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像這樣?」接著伸出舌頭延著齒印舔了一圈後,來到耳後輕呵著氣,「還是這樣?嗯?」

  「才……才不是這樣。」俊秀男子忍住被挑起的情欲,反駁道。

  「那是這樣囉?」男子輕咬這俊秀男子的耳垂,感到懷裡的身軀抖顫了下,這才滿意的輕笑出聲。

  「孟霽元!」俊秀男子掙開男子的懷抱,轉過身面對男子,羞惱的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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