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心羽 > 佳人如玉是麻煩 | 上頁 下頁
十七


  「都是因為我,否則你這次或許就能抓到他了。」玉兒很自責。

  「你想太多了,霍剛若是這麼容易就能逮到,我就不至於花了五年工夫還徒勞無功了。」紀天仇苦笑。

  玉兒咬著下唇,考慮著該不該回家去,讓天仇哥哥心無旁騖地緝凶。許久之後,她猶豫地問:「天仇哥哥,若是有人騙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別管嘛!回答我就是了。」玉兒撒嬌道。

  紀天仇沉吟了一下,道「那要看是誰騙我了,若騙我的人是無關緊要的人,我犯不著生氣;但是,倘若騙我的人是我親近的人,我會非常生氣。」

  「那,你會怎麼做?」玉兒小心翼翼地問。

  「和他從此一刀兩斷。」紀天仇斬釘截鐵地道。

  玉兒心一緊:「天仇哥哥,我是不是你無關緊要的人?」

  「傻玉兒,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紀天仇笑道。

  玉兒不自然地回他一笑:「天仇哥哥,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紀天仇想了一下:「我不知道。玉兒,你騙了我什麼嗎?」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玉兒趕緊搖頭。

  不能說,她不想和天仇哥哥分開。

  如果告訴天仇哥哥,她告訴他的身世是假的,其實她是飛鷹堡的小姐,他一定會很生氣,以後再也不理她了。

  同一個房間、同一個窗。

  玉兒趴在窗前,呆呆地看向窗外,跟她那天爬窗而出的高昂興致一比,她今日的心情簡直是掉到地底下去了。

  霍剛不在飛鷹堡。禹哥哥給她的消息是這麼說的。

  城郊那間小屋內的慘狀,讓她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天仇哥哥生她的氣!不理她走掉的夢,也不甘示弱地擾了她一晚。

  難怪她要心情鬱悶到惡劣的程度了。

  她大小姐心情惡劣,正愁沒地方發洩,就有人送上門了。

  事情是這樣的,一開始呢!玉兒只是坐在窗前發呆,然後她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少女來到客棧門前街道上,在地上擺了一張紙,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如果是其他時候,玉兒肯定二話不說沖下樓去,可是她今天實在心情太壞了,隨手拿了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就丟下樓去,居然就准准地落在那姑娘面前,結果,那姑娘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有人先一步搶去了銀子。

  玉兒看得心頭火起,對著樓下大叫:「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搶人家錢,你是不是人啊?」

  底下的人乍聽大吼,一個個全仰頭往上看。

  「看什麼看?就是你,穿藍衣服的!還不趕快把錢還給人家姑娘?」玉兒怒斥。

  看眾人隨著她的手指往他身上瞧,藍衣男子惱怒道: 「這是我掉的錢,我撿起來有什麼不對?」

  「你說什麼!那錢明明是我丟下去給那姑娘的,你憑什麼說那是你的錢?」玉兒氣死了,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那你又憑什麼說這錢是你的?這銀子上頭有寫你的名字嗎?」

  藍衣服男子反問。

  「你……」玉兒氣極,身子不自覺地更往外探,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往下栽去。

  「小心!」在隔壁房聽見她叫喊跑過來的紀天仇適巧進來拉住她,站在她身後往下瞧。

  「你……你不要臉,無恥、下流、小偷。」玉兒朝樓下繼續罵。

  「姑娘,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撿自己掉下來的錢有什麼不對?」

  「你……」

  「玉兒,別說了。」紀天仇按住她的肩膀道。

  「他搶了我給那姑娘的錢,怎麼能這樣就算了?我非討回公道不可!」玉兒氣死了。

  紀天仇歎氣,看藍衣男子想趁眾人不注意溜走,扶著玉兒從窗口一躍而下,擋住他去路。

  「想跑?把錢還來!」玉兒怒道。

  藍衣男子讓紀天仇露的這一手給嚇著了,可是到嘴的鴨子哪有吐出來的道理?吞了吞口水,大著膽子說:「姑娘,你講講道理,這錢明明是我掉的,你不能因為我這錢正巧掉在那位姑娘面前,就說這錢足她的啊!」

  「這錢明明是我丟下來要送給那位姑娘的。你還有臉說是你的?」

  「是我掉的,怎會沒臉說?我看這麼著,看在姑娘你這麼同情那位姑娘的分上,我捐給她一兩銀子總成了吧?」

  「誰稀罕你的一兩銀子,把我的二十兩還來。」

  「姑娘,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莫非你和那位姑娘是一夥的,說是賣身葬父,其實是找機會想坑人的錢?」藍衣服的男子故意讓在場的觀眾都能聽到他的話。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姑娘心裡有數。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哦!各位鄉親,你們大夥可千萬當心,別上了惡當才好哪!」藍衣男子索性對著群眾說,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你胡說什麼?」玉兒怒斥。

  「玉兒。」紀天仇朝她搖搖頭。

  「可是他……」

  「交給我。」紀天仇輕聲道。

  玉兒不情願地點頭。

  紀天仇從懷裡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立刻引起眾人的注意和驚歎,那疊銀票足夠他們吃幾輩子都有剩了。

  將一百兩的銀票交給一直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女,惹得眾人又羨又妒,阻止白衣少女千恩萬謝的磕頭,讓她先行離去後,紀天仇轉向藍衣男子,冷冷地看著他:「我們需要騙錢過活嗎?」

  「我……我只是臆測,臆測而已!」藍衣男子讓他瞧得直冒汗。

  「你是要將錢交出來,還是要我送你到官府去?」

  「我……我交出來,我交出來。」藍衣男子趕緊將銀兩雙手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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