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心舞 > 藥罐子夫婿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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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勢如何?」雷嶽勁走到床邊,看著雷硯揚診著晚孃的脈搏,眉頭深鎖,臉上滿是憂慮,放下她纖細的手腕,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雪白的小臉。 「她到底怎麼啦?」雷嶽勁在一旁催促問道。 雷硯揚緊握起雙拳,臉孔開始扭曲了起來,「生命跡象相當的微弱。」 「那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救回她,畢竟她的傷勢太嚴重了,此時還保有一絲氣息,完全是靠著續命丸來維持。 「現在也只有盡人事了。」手掌輕輕撫上她柔嫩的臉頰。 雷岳勁注視著雷硯揚空洞的眼神,唯有眼中洩露出壓抑的痛苦。 他在譴責自己,會害她躺在床上都是他的錯,如果他不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她就不會離開他,也不會遭受到攻擊。 看到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後一口微弱的氣息,就像千萬根針在紮著他的心,心在淌血,刺痛不已。 「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去休息吧。」雷嶽勁拍著他的肩膀,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安慰他的話,雷硯揚搖搖頭。 「不必了,我要待在這裡看顧她。」他想留下來,免得她的情況更加惡化。 雷嶽勁望著他固執的臉孔,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沒有用,依他想,恐怕要等到床上的女人醒來,他才肯離開。 此時窗外響起更夫敲著竹板,叩叩叩的聲音回蕩在清冷的街道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接著鏘的一聲。 看樣子已經四更了,好累,雷嶽勁打個哈欠,不敵瞌睡蟲,決定先回去補個眠。 「我先去睡了,有事再叫我,你可別太勉強。」雷嶽勁在臨走前交代道。 在他離開把門關上時,雷硯揚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有眼神專注於床上的人兒。 望著她接近慘白的小臉,一股說不出的恐懼盈滿了整個心頭,要不是她的胸口還有著微微的起伏,還以為她已經……雷硯揚的神經與肌肉不由自主緊繃了起來,他在心中呐喊著,他不能失去她,失去她就等於失去他的心,所以她不能死。 千頭萬緒的話哽在喉嚨裡,他握緊她的柔荑,略帶哽咽的嗓音喃喃在她耳邊輕訴著。 「你……不是想成為我的妻子,想一輩子和我在一塊嗎?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會去娶別的女人為妻。」 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從床上跳了起來,怒氣衝衝的向他抗議,可是她現在卻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雷硯揚閉上眼睛,胸口傳來陣陣的刺痛。 他真的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的看著她死去嗎,難道真的沒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救活她?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這時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輕舔著他的手指,他猛然睜開眼,看到包裹著紗布的球球就蹲在他身旁,用一雙靈性的眼眸看著他,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麼。 雷硯揚蹙緊眉頭,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想對我說什麼?」 等話說出口之後,他才笑自己傻,他怎麼會問一隻不會說話的老虎,沒想到球球真的點點頭,可是礙於人與老虎的語言下同,只聽到它低吼了一聲。 它到底是什麼意思?雷硯揚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著球球,不知是否心有靈犀一點通,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晚孃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師父,就住在冰山山頂上,既然他可以醫治他身上難纏的寒毒,一定有辦法挽回晚孃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可是冰山山頂真的有人居住嗎?之前他一直抱持著不相信的態度,現在他倒情願晚孃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要上一趟冰山,就算拖著他這一身寒毒隨時可能發作的身體,他也要找到晚孃口中所說的那位師父。 冰山,終年被一層白雪所覆蓋,天氣之詭譎惡劣讓所有人望之怯步。 雷硯揚走在堆積如山的白雪上,放眼望去,觸目所及的一切盡是皚皚雪白,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顏色。 所幸今天太陽相當賞臉的露出了臉,趨走了不少的寒意,不過雷硯揚走在白雪上,還是感覺到從腳底竄起來的一股寒意。 他冷的直打哆嗦,真的好冷,雷硯揚咬著牙,忍受從體內竄起來的一陣陣寒意,可是他知道身體的冷並未是寒毒發作的冷,而是感受到冰山山頂上的天寒地凍,然而雷硯揚卻沒有注意到他行走在這冰天雪地這麼久,身上的寒毒不但沒有發作,竟然還能繼續前進。 雷硯揚望著眼前白雪一片,仿佛永無止盡,他不知道冰山山頂上是否別有洞天,對於有人生活在這冰天雪地當中也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看球球毫不猶豫的往前走,似乎真有其事。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腳步越變越蹣跚,寒冷開始侵襲他的五腑六髒,他知道寒毒就要開始發作了,要不是靠著堅強的意志力,他早倒在雪地上動彈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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