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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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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進去後,她便忍不住交抱起雙臂,不安地在門前來回踱步,那大喇喇的步伐跟個男孩子沒兩樣,惹得遠處觀看的嚴忍冬嘴角勾起。 即使換了女裝,還是改不了本性嘛! 過了片刻,家丁再度從裡面出來,態度回變,毫不客氣。「夫人說不認識你這人,你走吧!」 春眠央求道:「就算不認識我,能不能也請夫人見我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府上的夫人說。」 「夫人說不想見你,就是不見!聽夫人說你常來這邊糾纏,我告訴你,這裡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隨便來去的地方,再見到你出現在門前,我就要報官了。」 「小哥,能不能請您通融一下?我確實有重要的事,能不能讓我進去,只要一刻鐘就好了?」 「你這瘋子,夫人都說不肯見你了,我怎麼可能讓你進去?快點離開,免得我對你不客氣。」 春眠煩惱地咬唇,左思右想,接著從懷中掏出一袋錢,小心地塞到家丁的手上。「要不,您能告訴我夫人常去哪裡嗎?」 家丁露出有點心虛的笑容,收下這袋錢,「我想我也不能幫你多少,夫人不太出門,會出門的時間唯有參加京畿裡幾位官夫人的聚會時。就這樣啦~~」 「念在錢的分上,我多勸你幾句,我是不曉得你為啥來這裡,但以後真的別再來啦!當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夫人可是嚇得把茶都翻了,她是絕不可能見你的。」 春眠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接著點點頭。「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家丁返身進府,把大門重新扣上;春眠有點垂頭喪氣,交抱著雙臂往回走。 突然,一個聲音把她嚇得差點跌倒。 「你找尚書左丞夫人幹嘛?」嚴忍冬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在她面前。 「哇——」春眠尖叫一聲,隨即立刻掩唇,一手忙拍著胸脯。 「我是鬼嗎?你那什麼態度!」嚴忍冬沒好氣地凶道。 「跟鬼一樣突然冒出來,把我嚇的,還怪我什麼態度?」春眠抱怨道。 「是你沒在看路。」 春眠疑惑地抬頭望著他,「是嗎?話說回來,大爺怎麼在這裡呀?」 嚴忍冬雖有點尷尬,但還是若無其事地道:「我到城裡辦點事情,只是剛好路過。」 「哦~~」春眠點點頭,勉強接受他的說法,接著又抱起胳臂,蹙著眉繼續走,像是忘了他的存在。 嚴忍冬對她這種漠視自己的態度非常不爽,走到她身旁與她並肩同行,再度問道:「你為什麼非見尚書左丞夫人不可?」 「……」春眠猶豫著能不能跟他說,頓了一下,還是開口,「這件事除了老爹他們,我沒跟任何人講過,你聽了也能替我保密嗎?」 對於自己能跟被春眠當作家人的老爹他們並列,嚴忍冬既有些高興,又有些不服氣,他……更想獨佔她心中的第一位置。 「嗯,當然。」嚴忍冬保證道。 「我……其實是尚書左丞夫人的女兒。」春眠看見他沒什麼驚訝的表情,自己反倒奇怪道:「你好像不怎麼訝異?」 「記得你上次教訓我時,曾說你『想見自己母親卻見不到』,看你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又拿自己那塞不了牙縫的薪餉賄賂家丁,我就大概猜到了。」 「我一時氣昏頭說的話,沒想到大爺還記得。」春眠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嚴忍冬困窘地轉移話題,「尚書左丞夫人為何會是你的母親呢?你不是孤兒嗎?」 「我本來也以為自己是孤兒的,但大概一年前,師父突然把我叫過去,告訴我我的身世。據說我是被一個病重的男人抱來廟裡的,他托師父幫忙照顧我一陣子,因為那男的跟妻子不合,妻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他自己後來又害了病,無法照料我。」 「那男的把自己的名字、住處跟我的名字都告訴了師父,還給師父一些錢。因為看那男的真的是一副走投無路的模樣,所以師父就收留了我。」春眠說到這,稍微歎了口氣。 之後又繼續道:「不過他一直沒有再回來,就這樣等到我長大,師父覺得我成人了,應該可以堅強地面對這些,所以把我父親的訊息告訴我,叫我去找他的下落。」 「我去了父親的村子,得知父親很久以前就病死的消息,父親也沒剩任何親戚,聽鄰居說我母親曾回村子來一趟,在父親墳前哭過,不過那時她已改嫁了,成了尚書左丞夫人。」 嚴忍冬默然無語,雖然春眠說得很輕鬆,但得知這樣的事情,恐怕非常難受。 是什麼樣的母親竟然忍心拋棄孩子,自己追求榮華富貴去? 春眠微微一笑道:「知道母親在京城,我就一心想來這裡,結果卻丟了盤纏,饑寒交迫,好在被老爹給救了,就這樣到吉祥客棧來。」 「其實我也知道,這時再去找母親實在很沒意思,大概只會帶給母親傷害罷了。但我好想知道我的過去,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母親為什麼離家,我就是非常自私地想知道。」 「我本來以為我是孤兒呢!以為全天下只有我孤伶伶一個人,結果突然發現原來母親還在世上,所以真的好想見她一眼,想跟她說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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