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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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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春眠搖搖頭,接著又「哎喲」一聲雙手抱頭。 「嘖嘖嘖,你這醉鬼,到底有什麼傷心事讓你一個人喝成這樣?」 「沒什麼,我不是一個人喝的,只是跟嚴大爺打了賭,比賽喝酒。」 「我瞧是你在夢裡編故事吧?嚴大爺昨晚回來時身上可沒一絲酒味,今兒個也一早就起來到樓下用早膳,倒是你一身酒味沖天,聽嚴大爺說你還吐了呢!」 「我吐了?!」在嚴忍冬面前吐了? 春眠突然察覺事態的嚴重,想想一個姑娘家竟然在男人面前大吐特吐,還不省人事到讓人背回來,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她頓時羞得只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所以老爹說,以後你再敢碰酒試試看,一定會把你頭髮拔光光送回寺裡當尼姑。他一直在唉他讓好端端一個姑娘成了酒鬼,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呃……太誇張了。」春眠澀澀道。 「是呀!所以你趕快把醒酒藥吃一吃,梳洗一下,下來賠罪吧!」 春眠歎一口氣,想到要面對老爹的嘮叨,以及看盡自己難堪醜態的嚴忍冬,就一個頭兩個大。 玉麟兒離開後,春眠好好地梳洗一番,直拖了一、兩個時辰才下樓。然而,當她走下樓梯時,卻察覺到大廳裡彌漫著一股奇異的緊繃。 大廳的桌椅東倒西歪,中間清了一小塊空地,兩個大男人正彼此對峙,一個擺出虎虎生風的架式,另一個雖然只是站立著,卻釋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其他賓客在周圍旁觀,有人一副看好戲的態度,有人則恐懼的躲得遠遠的。 那兩個大男人其中之一,身形瘦削,一身黑衣,戴著附有面紗的頭笠;另一名則虎背熊腰、東衣綁腿,滿臉凶煞,就是一副綠林兄弟的模樣。 「怎麼回事?」春眠趕緊走到正巧站在樓梯附近的玉麟兒身旁,低聲詢問。 「剛剛那個黑衣人突然走進來,一來就揚言要那個壯漢的命,他命令大夥別插手,而且只憑一隻腳就三兩下把桌椅全給踢到一旁。那黑衣人……不是普通流氓呢!」連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玉麟兒也神情凝重。 春眠望著微微擺好架式,站在稍遠處的玉大山,還有玉老爹暗自蓄勁的模樣,想來他們是打算去阻止那個黑衣人。 「這位小兄弟,本客棧是禁止決鬥的,請高抬貴手。」玉老爹走上前,擋到黑衣人前方,玉大山也隨侍在後。 「這是我跟這人之間的私怨,請不要插手。」黑衣人冷冷道:「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帶走這人的命,阻擋的傢伙我絕不會對他客氣。」 「那麼要帶走他的命,得先過俺這關!」玉老爹撲上去,玉大山也非常有默契地同時進攻。 但只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間,黑衣人便把他倆踹飛到牆角,玉老爹跟玉大山各自抱著腹部,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玉大山先昏了過去。 「爹!大哥!」玉麟兒和裴春眠急忙沖上前扶住他們。 「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黑衣人講完便蹬地起身,旋空飛踢那名壯漢,和他過招起來。 「爹這笨蛋,這種時候你插手幹嘛呀!」望著抱著腹部直不起腰的老爹,玉麟兒簡直氣急敗壞。 「咱們……客棧不准流血啊……」老爹啞聲道。 聽老爹如此說,春眠心頭一緊,她突然猛地站起道:「您等著,我去找嚴大爺來幫忙。」 不能流血是吉祥客棧的原則,讓亡命之徒也能有個平安的歇腳處是吉祥客棧的夢想,她想替老爹守護這個夢想。 「喂——」玉麟兒還扶著老爹的肩頭,望著春眠飛奔上樓梯的背影,忍不住無奈念道:「這邊有個老笨蛋,那邊有個小笨蛋,嚴大爺怎麼可能插手咱們家客人的私鬥啊!她不要被罵個狗血淋頭就好了。」 春眠快步沖到嚴忍冬的房前,緊張地用力敲門,一邊狂喊,「大爺,不得了了,快開門!」 「喀」的一聲嚴忍冬迅速打開門閂,拉開門,蹙眉望向焦急的春眠。「怎麼了?」 他頭一次聽到春眠這麼恐懼的聲音,連帶地讓他也緊張起來,以為她發生什麼事了。 「樓下兩個客倌打了起來,會死人的,大爺趕快下去阻止好嗎?」 「這——」 硬生生把「關你屁事」這句不雅的話咽下,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嚴忍冬再望向春眠祈求的小臉,不禁滿心無奈。 這傢伙為什麼以為他會見義勇為,插手管這種閒事呢? 「大爺,快點!」時間緊迫,不待他答話,春眠著急地一手拉住嚴忍冬的手,直接往樓下沖。 酒醉打賭的事、把嚴忍冬罵得亂七八糟的事,她此刻完全拋在腦後,甚至也沒意識到當發生危機時,她竟直覺認定嚴忍冬是她唯一可以信靠的對象。 或許在她心底,嚴忍冬縱使千般不好,態度再差,她自始至終都還是覺得他是個至情至性的好人。 嘴裡雖然罵他頹廢、愧對死去的戀人,但心裡的一角還是為他心疼,知道他本來是個多麼重感情的人,所以才會那麼抑鬱不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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