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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不、到,難道客人加點東西也犯法嗎?」嚴忍冬瞪了她一眼。

  「不……不犯法……小的這就去拿佛跳牆。」春眠勉強拉出僵硬的微笑,拖著腳步又繞進廚房。

  帶著佛跳牆經過櫃枱,站在櫃枱後方的玉麟兒望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甚唏噓似的搖搖頭,「唉~~我看你呀!完全被他盯上囉!」

  「真的,我也這麼覺得,實在不曉得為什麼。」春眠歎息一聲,頭垂得更低,忽又抬起頭道:「啊~~該不會還在記上次打擾他睡覺的仇吧?都已經是好久的事了耶!」

  「不會吧——啊~~你的嚴大爺又在叫你了,你快點去。」玉麟兒一聽見嚴忍冬那聲拉長的「裴——春——眠」,趕緊提醒她,玉鱗兒自己反倒立刻把目光轉向酒櫃,深怕被嚴忍冬的怒氣牽連到。

  上次事件,她跟玉大山被「以客人為尊」的老爹念得好慘,之後是能避開儘量避開那位大爺的颱風尾。

  「嗄~~又是什麼事?喂,你也不救救我?喂!」春眠對玉麟兒抗議,但玉麟兒雙肩一聳,擺明瞭不幹她的事的態度。

  春眠只好死心地抱著佛跳牆走到嚴忍冬面前,雖然很想重重摔下,但身為店小二,她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只能把佛跳牆放好,客氣道:「大爺,這是您的佛跳牆。請問還有何吩咐?」

  她還滿能忍耐的嘛!再怎麼氣也是一副貴賓至上的態度,讓人很想挑戰她的極限,嚴忍冬不自覺地嘴角微揚。

  住進這裡時間不能算久,卻意外地住得比過去任何一家客棧都習慣,這裡不分晝夜皆吵嚷不堪,讓他每晚幾乎都在咒駡中度過,但睡著的日子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多。

  而偶爾惡整裴春眠一下,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裴春眠,你今天整理過我的廂房了嗎?」他垂下眼眸,一邊拿起筷子翻弄著盤中的小菜,一邊狀似無心地問道。

  「啊~~對不起,今天一直很忙,還抽不出身去整理。這樣好了,我請榮福整理其他廂房時順便弄一下——」

  「春眠。」他突然放下筷子,抬眸定定地揪著她,口吻溫柔似水,光聲音就能令人心蕩神馳。

  「什……麼?」怎麼……突然不連名帶姓了?春眠驀地心跳加速,這聲音、這神情弄得人癢癢的。

  「你是知道的,我只信任你整理的房間,不要榮福、不要胖和尚,就是要你整理的房間,你懂嗎,春眠?」他突然身子前傾,放蕩不羈的面孔逼近春眠,好聞的溫暖男性氣息充盈鼻間,他聲音緩慢醇厚,像不斷舔舐著她的耳朵。

  春眠猛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臉蛋微紅。「我懂……」

  「懂的話還不快去整理!你這不及格的店小二!都快夕陽西下了,你要我坐在這兒等多久,連自己的房間都不能回?!限你天黑之前把房間弄好、洗澡水備好!」熟悉的咆哮劈頭而來。

  「是!大爺!」

  唉唉唉……就知道又沒好事!她是店小二,又不是長工,怎麼她就非整理他的廂房不可?他以為一個姑娘家抬洗澡水上樓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嗎?

  但似乎全客棧的人都默許了這名有錢大爺的行為,每個人都避得遠遠的。上次老爹還對嚴忍冬討好道「敝客棧的所有人手,您能用盡管用」咧!

  春眠被吼得節節後退、閉緊雙眼,她趕緊迅速一鞠躬,接著轉身朝樓梯直奔而去,在樓梯前還差點撞上玉大山跟剛從樓梯下來的榮福。

  「讓讓、讓讓!撞到不償命哪,十萬火急!」她推開他倆,一步也沒停地往樓上沖。

  望見那嬌小的身影緊張萬分,仿佛被人追殺似的穿過壯碩的玉大山和高瘦的長工榮福中間,嚴忍冬實在忍俊不禁,他趕緊一手握拳掩在自己嘴前,以防大笑出聲。

  「沒想到你也會這樣整人。」一道帶笑的聲音插進來,是黎振熙。

  嚴忍冬驚訝地轉頭,意外瞥見黎振熙一身風塵僕僕地站在他桌旁。「你什麼時候到的?」

  「才剛到。」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呀?有新任務嗎?」

  「不是,只是過來看看你的狀況。不介意我自己搬張凳子過來坐吧?你把店小二使喚得團團轉,都沒人替我帶位了。」黎振熙笑著往一旁拉了張圓凳坐下。

  「這家破客棧本來就招待不周,我是想離開也不能離開,你反倒過來自討苦吃。」嚴忍冬替他倒了杯酒。

  「我倒瞧你適應得很好嘛!至少不是從白晝就開始醉醺醺的。」

  聽黎振熙如此一提,嚴忍冬微怔一下,確實,這幾天他即使叫了酒也很少喝完,或說若不是想整裴春眠,有時連酒也忘了。

  他不置可否道:「一直喝酒也會膩吧!」

  黎振熙眼裡閃著興味的光芒。「真沒想到過去三年成天抱著酒罈的人會說這種話。」

  「就是過往三年成天抱著酒罈,才有資格這麼說啊!」嚴忍冬微微一笑。

  黎振熙深思地注視他的笑容,忍冬有些改變,雖然改變得很細微……那他是否可以把上次未說完的那件事提出來呢?

  「忍冬……」黎振熙欲言又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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