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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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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個月前,蘭郡王親口承諾婚事後,這兩個月來,府裡便大肆的張羅各種婚禮的需要的東西。 之所以需要耗盡兩個月的時間,只因公主性喜華麗鋪張,身為長公主的傲氣,她非得將這樁喜宴辦得轟轟烈烈才成。 「明日就要成親了。」李婕望著房裡一堆金玉珠寶,錦繡霞帔,她只能抱著大紅喜服,甜甜的笑著。 出生至今,她首次覺得,自己這樣的女人了是能受人寵愛的。原只是個平凡村女,空虛度日的她,因為有了他,從此不再平凡,不再空虛。 兩個月來,他極盡所能的嬌寵她,白天晚上,無時無刻,就怕她受冷落。像是補償一開始對她冷淡一樣,他倍數暴增的熱情也幾乎要叫她消受不住。 「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她除了這樣回應他以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奉獻全部的自己,讓他開心。 輕撫著大紅的彩球與彩帶,不知怎的,胸口突然湧起強烈的心悸,而後她又想到了那一夜,他向她求親,戲耍地為她結上了姻緣線。 次日,她在他身邊醒來時,細長的姻緣線早已中斷;他雖然要她別放在心上,可不知怎的,她老是惦記著這件事。 「婚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我應該不需要這麼多心的呀。」那麼,莫名的恐慌,究竟從何而來? 「我說,三娘哪,這東西你拿去燒了吧。」公主突然白手中扔出了個繡荷包,扔給跟在她身後的李三娘。 「公主!這東西,別亂扔哪!」慌張的看著沒有人注意到她手中的東西時,李三娘這才稍微放下心,而後忽然想到,公主怎麼突然這麼大量的還了這個? 「公主……您……這意思是……」 「唉唉,原本只是想用這來要脅婕兒認真些的,結果郡王一口答應要成婚,害我都忘了這東西該扔哪去,既然想起來,就還給你們母女倆吧。」 「謝、謝謝公主。」 「別謝別謝,看是要處理掉這個呢,還是你要好好收著,不管怎麼樣,總之東西我是物歸原主羅。」 為了道喜而前來的賓客中,也有提早到的。大廳裡,蘭啟陽與幾名地方士紳有說有笑。 「李婕?這名字……和我遠房表妹的名字一樣呢。聽說,我與表妹曾訂下婚事……我一直都當爹娘是跟我說笑的,雖然這訂親憑證的繡荷包我也一直帶在身邊,不過……就不積壓我有無郡王一般的好運,有嬌妻自動尋來了。」 蘭啟陽的好友,家財萬貫的地方大家丁老爺,隨行的食客中,有名書生樣的年輕人也跟著話題開了口。 「同名同姓?想必李由公子的未婚妻也是一樣出色呢。」賓客中有人這麼附和道。 「哪兒的話,蘭郡王的妻子才不得了呢,我那不曾見過面的表妹,哪能比得上呢?」被稱為李由的青年,和在場賓笑成一團; 整個大廳裡,唯一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跟其他人一起笑出來的,只有蘭啟陽。奇妙的懷疑突然竄出了他腦海——似曾相識的訂親記。 「李由公子……該不會是……某位李大學士之後吧?」蘭啟陽不記得李婕的祖父名啥,可仔細一瞧,李由的端正容貌,竟然隱隱約約,和李婕有點相仿。 能讓蘭郡王認識,可是天大的榮幸,李由連忙趁著這機會自薦。「蘭郡王知道嗎?我的祖父啊,曾在朝為官,後來……」 腦中突然「轟」的一聲,驚雷浮現;後來的事,蘭啟陽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一雙手促緊著椅子上的扶手,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他聽到了什麼? 「李公子你的信物呢?可願借本王一瞧?」 「東西在此。」察覺蘭郡王表情有異的青年,渾身打顫的將荷包呈上。「這裡頭,還有一張清楚記著兩人八字的婚約字據呢。」 「……暫時,借本王一用。」撂下這句話和發愣的滿室賓客,蘭啟陽直往內府沖去。 他想相信她……可是——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娘親,您燒什麼,要我幫您嗎?」李婕離開房間,來到不起眼的後院中,發現娘親悄悄收集了落葉,生了一堆火。「在烤地瓜嗎?」 「噓噓!」李三娘緊張兮兮地拉過女兒。「別吭聲,娘是要把這個燒掉。」 「這東西——」怎麼在大喜的前一日,這繡荷包卻又回到她手上? 當時,她一時迷失了自己,深怕錯失良機,為了儘快成為他的妻子,她對他說了謊。所以今天,這東西是萬萬不能留了。「快燒——」 「可是,我在裡頭發現了東西!以前都沒有仔細翻開過,現在才看到……不過墨蹟都糊掉了呢。」 李婕一把抓起那字據,努力的辨識上頭的字。「上面寫什麼?好像有我的生辰八字和別人的……」 李三娘眼見火勢正旺,想也不想的便搶過女兒手上的東西。「唉呀,不管了,先把這些燒了再說,不然讓郡王知道了……」 「我知道了,會如何?」一道冰冷的聲音,無聲無息地自她們母女身後傳來。 「郡王!」 蘭啟陽無視她們母女兩人一臉驚恐,卻是大步向前,無畏可能受傷的危險;卻伸手探入火焰中,準確地擒住那繡荷包。 「啟陽,你的手——」李婕擔心他的狀況,才想拉過他的手瞧瞧,卻被他猛的一把揮開。 「你別過來!」他大喝一聲。那發怒的表情,是李婕不曾見過的。 蘭啟陽反覆的比對著那近乎一模一樣的繡荷包,最後甩下它們,將那張字據在李婕面前展了開來。 李婕讓她陰驚臉色給嚇得倒退了一步。「我……我可以解釋……」 「當時,你怎麼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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