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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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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身,沒有離開床沿的意思,只是伸手幫楚紜拉上被子。 「西驪對於和親的王后變成這樣,感到內疚,所以願意另派她人代替。」納蘭齊雷和燕河對朱邪子揚恭敬的行了禮。 接著,納蘭齊雷肅穆的開了口。「只是,我得要以兄長的身份,為楚紜說幾句話。楚紜不可能再阻礙你了,朱邪王,讓我帶她回去。你毀她、毀的不夠徹底嗎?西驪已經丟了右翼提督,你該稱心如意了吧!別再綁著她,好嗎?」 一瞬間,朱邪子揚臉上滿是寒霜。 「若說楚紜有任何過錯,全是我這個哥哥害她的,請你放了她吧?或是,你憎恨楚紜欺騙你,不親眼見到她淒慘落魄的死去,你不甘心?」 「不是這樣!我只是——」楚紜一樣美麗,但卻失去了生氣。他要的,真是這樣嗎?他咬牙說道:「不,我不讓她離開!我——」 朱邪子揚雖然早已領悟,愛,不光是佔有而已,但是,他卻不願放手。 他無法忍受失去楚紜! 「奚斯外公已經向王上告老辭官、卸下了左衛護軍一職,聽說東方有精湛的醫術他想帶著楚紜一起往東走。」 「長途跋涉,楚紜的身子承受不了!」 「楚紜承受不了的,是你!」納蘭齊雷的話,字字句句刺進朱邪子揚心坎裡。「她是為誰才變成這個樣子!只要能離開你,她的病還怕不好嗎?」 朱邪子揚呆立當場。許久,他握緊了拳頭,捶向樑柱。 楚紜因他失了心……這樣,他和失去她又有何異?即使痛心,他仍希望楚紜能恢復原來的模樣,就算是在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帶她走吧!」 「你說話算數嗎?」納蘭齊雷走向床邊。「楚紜這次,不可能再回來了。」 見到楚紜沒避開納蘭齊雷的攙扶,朱邪子揚還能怎麼說? 他轉過頭,咬牙道:「你們走!」 楚紜才走沒有數步,朱邪子揚卻疾風般沖上前,自身後緊緊摟住楚紜。 楚紜雖顯得有些驚慌,這次,卻沒躲開。 納蘭齊雷原想拉開朱邪子揚,但是,聽到他開口,齊雷停下了動作。 「紜兒,你知道嗎?不是因為你不肯屈服我,我才要你,而是因為我的心、早被你奪走,現在,如果沒有你,我空蕩的心該怎麼辦……可惡!為何你不明白?我要的若只是你的人,又何必費盡心機?我要的是你的全部啊!」 朱邪子揚悲戚的笑著,這些話,他再不說,恐怕永遠也沒機會了…… 「今天因為我愛你,比誰都愛你,所以我放你走!如果你能恢復原來的模樣,我甘願讓你到任何地方!即使我會心痛一輩子……」 他鬆開了手,退了數步,向來傲然的朱邪王,眼中竟泛著淚光。 「只要你能恢復,就算忘了我也無妨!不過,今生只有納蘭楚紜是我的妃子,我永遠不忘!走吧!」 看著他跌坐床沿,納蘭齊雷將手搭上楚紜的肩,不知該不該扶她走。 始終在一旁沉默的燕河,突然開了口。「你當真不娶我?」 「……你怎麼總是說不聽呢?燕河?」朱邪子揚苦澀的搖著頭,眼前,他沒心思和她多談。「我早說過,我要的,只有楚紜。」 「但是,紜姐姐已經失了心,她不想愛你,也不能愛你了呀!」 「如果楚紜選擇這樣把自己交給我,那麼我就接受這樣的她。但我更希望她能快樂的活著,即使我看不到那一切。」他的臉上盡是悲涼。「懂了嗎?」 「只要楚紜姐姐在的一天,你就不會喜歡我?即使她到了遙遠的東方?」 「她不在的時候……我的心,也隨她去。」 燕河艱澀的一笑。她強忍著不讓淚流下。「我成全你們。」 她突然走到楚紜的面前,一把扳過楚紜身子,讓楚紜面對面地看著朱邪子揚。「夠了吧!你自己難過,朱邪王心痛,這樣互相折磨的還不夠嗎!」 乍聽燕河的話,朱邪子揚完全無法理解,但,猛一抬頭,他對上的那雙碧綠眸子,卻早已盈滿淚水。 偌大內室裡,悄然無語;雙眸相望,清淚四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幕竟是真的;朱邪王想伸出手輕撫她,卻又怕那是幻影,他,退縮的收了手。遲疑許久,他困難的問:「是你嗎?紜兒?」 「是我,」沉默了一年多,納蘭楚紜幽幽的開了口,俏臉上早已佈滿淚水,「子揚……」 「你、你沒事?」哽嗯著,他的話居然說不出口。天啊!他一定是做夢! 「我從來就沒事……這次,又是一場騙局。」納蘭楚紜一步步、緩緩來到他面前,壓著他因震驚而微張的唇。「不、什麼都別說,聽我把話說完……」 她臉上帶淚,眼中有著苦澀,但絕美的臉龐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是恨較多、還是愛較多?我也不知道,你娶我,是為真心、還是為復仇?但是,若是非嫁你不可,我無法這麼把心交給你。所以我和奚斯外公,設下了這個騙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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