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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知道此次行刺,不是他死,就是她亡!步樂早覺悟了生死,只為證明她對齊雷的情堅意定。「我抵死也不願嫁你!我愛的是納蘭齊雷!」

  「說謊!若你真是多羅步樂,那麼我一直以來,見到的步樂公主又是誰?」

  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新娘想刺殺他,而是他真正的新娘去了哪兒?

  「一開始,我就逃婚躲起來,根本不在行列中,我怎會知道你見了誰?」步樂被他的威勢給嚇了一跳,不過好歹她也是公主,勉強能端起氣勢與他應答。「若不信,你可以去找今天參加喜宴的各國使者,一定有人認得我的。」

  朱邪子揚噤聲不語。就算再大膽,眼前的女人也不可能完全串通各國所有的使者;敢說這種話,表示她有相當的自信。但她若真是多羅步樂,那「她」呢?

  他對「她」掏出了真心,換來的,竟是「她」又一場欺騙!

  過度的憤怒成為他恢復理智的動力,他要「她」付出代價!

  「若你真是多羅步樂……竟敢刺殺本王,許婚毀婚,不怕死?不怕挑起戰爭?不怕西驪全滅?」他冷漠的開口,眸子裡,卻淨是無法平息的憤怒火焰。

  「如果不能和齊雷廝守,我甘願一死!既然都要死了,我哪管其他人死活!誰讓父王不管我的意願,硬逼我嫁給你!」

  這位多羅步樂,任性的讓他不得不信,她果然像傳聞中的溫室公主。

  而那位……過度的責任感與種種保護西驪的舉動……他開始有了頭緒。

  過去,幾次在腦海中竄出而沒追究下去的疑惑,似乎逐漸連貫起來……

  「既然你知道後果,卻還要刺殺本王……勇氣可嘉啊!公主。」蹲在她身旁,雙眼微眯,他冷笑著。「不、我不殺你。」「你不殺我,我也不會嫁你!」

  「哼!我可沒說要娶你!你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我現在不殺你!」一把掐住她頸子,朱邪子揚厲聲說道:「『她』曾要我發誓,永遠珍寵西驪的步樂公主;可見你對『她』而言,非常重要,之所以偽裝成你,八成也是為了隱瞞步樂公主不在的事實……我要用你當餌,揪出『她』!至於要怎麼懲罰你……」

  摸到她頸子上掛的項鍊,他陰森瞳眸中,無法自拔的火焰燃燒更旺!

  「這東西——『她』竟敢將它給了你?」

  步樂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朱邪子揚再不鬆手,她肯定窒息而死!

  朱邪子揚一把扯下掛在步樂胸前的赤血玉。

  對他而言,「她」欺騙他已是重罪,將他贈「她」的國寶赤血玉隨意給了人,「她」更是罪無可赦!

  「咳咳咳!」被他一把甩開,先前被鉗制得不能呼吸,步樂忍不住脫口問道:「你、你要對我怎樣?」

  「我不會對你怎樣。」

  朱邪子揚的冷笑讓空氣凍結了。「既然你說你深愛納蘭齊雷……眼前,牢裡就關了一個納蘭齊雷,我現在就去殺了他!讓你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雷哥哥——!」納蘭楚紜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速度,擊倒重重守衛沖進地下牢。

  血的氣味她早就習以為常了,但是當她看到齊雷渾身浴血的模樣,卻不禁心酸起來。「你不都答應要忘了公主,怎麼還——」

  「你不懂的……我愛著步樂,即使她是公主……就算她要嫁了別人……」納蘭齊雷勉強抬起頭,但是浮腫的雙眼視線模糊,看不清妹妹在何方。「還是徒勞無功啊……現下,她成了朱邪王的人了,我該早一步……直接劫走她的……」

  「劫走她?就算要劫走她,你也要計劃啊!」

  對於哥哥到了這種時候,卻還想著步樂公主,楚紜不免惱火起來。

  「如何不讓西驪捲進戰爭,該是你最先想到的!」她一直為了西驪眾人而努力,但哥哥卻——

  「我無法想那麼多!楚紜,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她!」

  「渾蛋!」楚紜對哥哥劈頭痛駡。「和親前你若向王據理力爭,也許王還會惦念你有功西驪,將公主嫁給你,另找他人替嫁!現在,你白癡逞什麼能!」

  楚紜懊惱的一拳捶向牆壁!「你早不挑、晚不挑,挑這時候激怒朱邪王!雖然西驪號稱有雙翼雙衛四大將軍,但是你我都不在國內,若讓車茲因此進犯,你想逼老傢伙們出面有屁用啊!若真如此咱們在西驪將無立足之地!」

  雙翼提督主攻、雙衛護軍主守,一直以來,由於納蘭兄妹的善戰,西驪根本無須擔心周遭有野心家,而最近雖然東西邊不平,也還不至於有危險。

  而且近來,右衛護軍——楚紜和齊雷的父親——納蘭秦宇正告病在家休養;左衛護軍——楚紜和齊雷的外公——奚斯韓已年逾六十。兩人早不過問前線軍務許久,若真讓雙衛護軍他們出馬應敵,要楚紜兄妹情何以堪?

  「……有人來了……」納蘭齊雷提醒楚紜道:「你快走吧!」

  聽到外頭嘈雜聲逼近,楚紜才意識到她再罵下去,肯定救不出雷哥哥!

  她高舉寶劍,往大鎖劈去,一腳踢開牢門,沖到齊雷身邊。

  砍斷綁住他手腳的束縛,她拉過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硬是攙扶起他,困難的將他拖出牢房。「等我回頭再找你算賬!你給我打起精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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