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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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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的李半仙都欺到她頭上了,再不出聲,萬一被大夥趕出城去,她就沒辦法見到她的恩人了!這可不成。 沒辦法,為了澄清自己的名聲,她只好和李半仙杠上。 「她呀,說話沒一句是真的,賣的東西也全是假貨及劣品,極沒生意道德。」 「李半仙,我敬你是長輩,不想冒犯您,可是您再三咄咄逼人,讓我不得不為自己說話了。就是我再不濟事,可我對於功名利祿這回事,隨口說都還比您准。」 那是她從小就能看見的東西。去賭坊或和人打賭,只要事關勝負的比賽,她從沒輸過,就算她不懂規則,就是隨便出手都會贏。 贏到讓她的大名在全國稍有名氣的賭坊裡,都將她列為拒絕往來的客戶。 她對人更是如此。 只要她認識的一看人,那人將來是好是壞,會否升官發財,她腦中不由自主的浮出奇怪的影像,仿佛能預知人家的未來。 小時候,她說了家鄉一個大地主,不靠捐官這輩子恐怕永遠得不到功名,讓那地主顏面掃地,將他們父女趕了出來,開始流浪。 從此,她害怕知道別人的將來,告訴自己,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自己想太多。決定再也不說實話,因為天下人都寧願聽好話而不聽真話。 可現下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要讓李半仙知難而退,只能靠這個自己遺忘已久的奇妙能力了。 言麗生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放手一搏。 「我才不像您只是見人說人話,淨挑好的講,總是諂媚討好人,光顧逗別人開心拿賞銀,根本不是什麼算命。」 「小丫頭敢這麼誇口?」 李半仙獨門生意的秘方一讓言麗生戳破,他立刻惱羞成怒的反擊。「好啊,不然你有本事,咱們就來比比看,看誰說得准!」 李半仙能夠在京中吃「未卜先知」這行飯那麼長的時日,就全靠他察言觀色的本事。 其實會來算命的人,心裡多半有選擇,只是沒有勇氣去做而猶豫,才想依託算命決定未來。 而他,只要能看穿對方到底想怎麼做,順著人家的意思去說就對了。 衣裳破落的人還捧著大袋銅板來算命,八成是想求財,尤其是一大筆從天上掉下來的橫財;富貴人家問功名,大抵上是有了錢財就想沾名聲。 有錢的夫人來合八字,不外乎是想為子女求姻緣。 而李半仙厲害之處,就在於他總是先說幾句不吉,一看到人家變了臉色,就連忙改口,說幾句好話緩緩場面,再一椿椿慢慢猜。 要是看到人家眉開眼笑的,就順著情勢繼續掰。這招屢試不爽。 只要說好聽話,就算不准,至少別人不會來找碴。運氣好說得准,別人可就對他感激到家了。 這黃毛丫頭能贏過他三十年來閱人無數? 「既然您不肯罷休,我也只好奉陪了。科舉放榜在即,想知道考上或不上的公子,儘管來到這兒好了,馬上驗證我說得准或不准!」 李半仙沒料到這丫頭竟敢挑馬上就要揭曉的榜單比,他都還不敢挑有這麼明白結果的東西胡謅呢。 「算你狠……敢挑這個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注。好啦,我今兒個不收錢,就讓大夥來看看誰說得准吧。」 正坐在將軍府裡的邢大將軍,只覺得深感懊惱。難得有朋友來訪,他便迫不及待吐苦水。 「我家那侄子,明明說聰明也該是聰明,卻屢試不中,不知道是他運氣當真太差,還是他太不經心。唉,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對科舉認真些。」想起過去的預言,邢將軍不免對世交的友人李嵐舟有點兒抱怨。 「我還記得你從前不是說過,那孩子早晚會位極人臣,應該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怎麼現在完全沒那影子?」 欽天監李嵐舟,乃是當朝大星相家李睿後代,說起李家,就不得不提曾預言本朝曾有過的女主稱王、顛覆天下的大事。 在那天之後,李家世代的觀星本事,更受到朝廷重用。 李嵐舟只是笑笑,沒有辯解。 「癥結,還是那孩子的想法吧。」 「是啊,就連我前些天好不容易弄到的卷子他也不接受,真是惱人。」 邢將軍後來一問別人,才發現自己先前買到的果然是寶,題目分毫不差。 要是三年後他還能遇到那孩子,到時就算是用逼的,他也要逼靖宇好好的看一看,把答案背得滾瓜爛熟為止。 「什麼卷子?」 「不不,沒事。」發覺自己露了口風,邢大將軍連忙改口。不論如何,舞弊這種事,畢竟不怎麼光彩,尤其他們注重門風,這事不能外傳。 「對、對,我要說的是,我呀……就曾經遇到過那樣一個小兄弟。說起這次科舉,他竟然能預知考什麼,毫無疏失。」 「喔,在京中遇到的嗎?」李嵐舟有點兒被挑起興致。「這麼說來,我的預感沒錯了。星象變動,也許指的就是這個了。」 「什麼意思?」 「十八年前,我夜觀星象時,但見鬥魁星降世,即文昌星君降世。而我最近發現,那顆星子,似乎來到了真龍身旁……也就是說,他進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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