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相公(10)_芙蓉

十

　　「笑不出來也無妨，那……就買你一個真誠的感謝，就像現在這樣……你看著我，只要說句謝。」

　　「你——你這書呆子，說句謝，你就拿出那麼多銀兩，萬一我騙你，不守約，拿了錢就花掉呢——」

　　言麗生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只是鬧著彎扭，不敢相信天下竟然真有這樣的呆子，幫她還債不說，連她日後的生計都考慮到了。

　　「不論如何，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佔據了她全部腦海，再也聽不進別的。

　　這些年，他們父女三人流浪到哪兒，往往只有讓人輕視欺負的份，可這個笨書生，這個笨書生卻……

　　討厭！打娘死後，她早就忘記那種懦弱的感情，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

　　教她喉頭像梗了顆小石頭，帶著一絲疼，想說句謝卻硬是說不出口？

　　「姐，爹快讓人砍了，你還拖拖拉拉什麼！這位大哥願意幫忙的話，有什麼不好？」言晏君在一旁催促著姐姐。

　　「再拖，咱們只能贖回半個爹了！」

　　前頭一大堆爭論，言晏君雖然聽得模糊，可打那邢靖宇說願意幫她們姐妹起，她就完全當他是好人了。

　　「啊！糟了！那聲音是……」邢靖宇還沒得到她的答案，卻聽見不遠處的科試場傳來召集舉子們準備入場的鼓聲。

　　「你該進場了，再不去，會被取消應試資格的。」始終沒干涉他們的李希賢，出聲提醒邢靖宇嚴守時間。

　　「我馬上走。」雖然邢靖宇沒意思太認真，不過為了不讓家裡兩老囉嗦，他還是得做做樣子應考。

　　「好吧，這是一百兩銀票，收不收，隨便你，可我得快進考場了。」急急忙忙從懷中掏出票，向她說聲失禮後，放進她掌中。

　　「喂！等一等——你多給了呀！這麼多你還想買什麼？」

　　發現他動作出乎意料的快，沒一眨眼立刻走到小巷邊，言麗生連忙喚住他。

　　邢靖宇低笑，她未免將他的話，太過當真。

　　踏出巷口時，他只是回頭，半開玩笑的告訴她：「買你的心！從此把我記在你心上，不准你忘記對我的承諾！」

　　「……那太難了！我辦不到！」

　　而辦不到原因是……

　　「這些……就當我跟你借的，早晚我一定會還你的！我一定會回報你的！」她立下決心。

　　「隨便你吧！」

　　有緣分的話，還會再見面的，無緣的話，那也就罷了。他不在意……這樣的小事。對人施恩，不是為了等她的回報。

　　也許到了明天他就會忘記，不過，今天至少就讓他暫且保持這樣的好心情，他幫上了她的忙，救了一位好姑娘免于被糟蹋。

　　「我說到做到，一定會……」

　　對著他的背影揮手大喊，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裡，言麗生才帶著失落，捏緊了他給她的東西，迅速拾起自己丟落一地的家當，拉著妹妹救人去。

　　他不能買她的心；因為的心早已在前一刻，就不小心地落在了他身上。

　　已經給了他的東西，他……不需要再買了……

　　「還是沒考上啊。」李希賢難掩失望，輕歎一聲。

　　距離科一個月後，還未到正式放榜的時間，不過已經從左相國那兒得知結果的李希賢，也只能歎氣。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京裡街坊上閒聊，可卻都顯得有些急躁，仿拂彼此都有什麼心事。

　　「你也真是好樣兒的，又交了白卷，如果沒有額外加開科目或舉薦，按照例行時間來看，下一次科舉是三年後。」

　　「三年後，我的答案還是不會變。」左右張望著，邢靖宇也不明白，自己這一陣子心裡頭總是牽掛著什麼。

　　「最近街坊上，來自江南的東西仿佛減少了，照理說，這個時節應該很熱鬧才對。商隊交易是否遇到什麼問題，也許您該留心，江南是否有異變。」

　　邢靖宇總是利用兩個人結伴出遊的時機，多少盡一己之力給予太子建言：不過今天他就是靜不下心，也許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吧。

　　「明白了，我會留意，只是啊，你這話若肯放至朝堂上說該多好？你就不能體諒新帝即將登基，急需用人嗎？唉……眼巴巴放過眼前合適的人選，真是讓人不甘心。」

　　「那位未來的新皇帝身邊，明明有幾位年輕將軍幫忙，應該是不乏人才才對。」

　　雖然不涉及官場，可不代表邢靖宇對政事毫不關心，許多細未消息要他的手中，往往能整理成大有用處的情報。

　　「我知道那上任沒幾年的安西道觀察使龍淩耀，他武藝超群，負責巡守西北境各州縣，他原先也是不願出任的。若說擔心邊防，更西邊，外族歸降的昭武九部，智勇雙全的情報懷化大將軍、伏威王火洵翼統領著，抵禦邊疆。」

　　笑看太子，邢靖宇，不擔心國事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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