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天賜賢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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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侍我很好,瞧你,還生疏的叫他古公子,你該叫他姊夫的。」 「我不會叫他姊夫的。」柳翩翩突然憤恨的低語。 「什麼?」歐陽雪不解柳翩翩的情緒為何突然轉變,但心中那股不安又強烈的警告著她。 「姊姊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初古公子想娶的人是我,是我啊!」柳翩翩面目猙獰的一步步通向她,「結果你竟然使計陷害我。」她撕下她左臉上的一塊面皮,只見原本美麗的臉上,佈滿了燙傷後醜陋的疤瘀,交錯于左頰上。 「天啊!」歐陽雪驚呼,又被逼退了兩步。 「怕了?這可是你的傑作啊!姊姊!」 是她?!不,是柳筠筠,柳筠筠竟殘忍至此! 「我好抱歉,翩翩……」 「抱歉?!一句抱歉就想了結?你為了嫁入古家堡,竟如此不擇手段,將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好恨你啊!姊姊,今日這古家堡少堡主夫人的位子,本應是我的呀!可我得到什麼?」她又逼上前兩步,「你自認武功比我高,用武力毀我的容,現在我聽說你武功盡失了,你要如何自救呢?」 歐陽雪被她嚇得一直往後退,整個思維混亂的理不清,柳翩翩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報仇嗎? 「翩翩,你聽我說……」 「住口,我不想聽你的聲音。」柳翩翩怒吼著,「這五年來,我一直想著要如何報仇,上次墜馬竟沒有摔死你,算你命大,不過,我不知該不該為你慶倖,因為你將面臨的是更殘酷的刑罰。」她嘿嘿冷笑著。 「翩翩……」歐陽雪又被逼退數步,已來到池塘邊緣。 「住口,我叫你住口。」柳翩翩揚手甩了她一巴掌,歐陽雪頭一偏,身子踉蹌一下,天,她的手勁真大,歐陽雪只覺得整個臉頰熱辣辣的疼著,一下子腫得像個包子似的。 「我記得你很怕水,老是學不會游泳,是不?」 歐陽雪來不及反應,便被柳翩翩手一堆,掉進了池下水,冰冷的池水震得她驚惶失措的拍打水面,一時忘了自己是會游泳的,所以她喝了幾口水。 「我說過,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柳翩翩在池邊欣賞著她的掙扎,「我本來想慢慢折磨你的,誰教古雲飛竟然多事的追查加害你的人,要怪就怪他吧!是他的窮追不捨加速了你的死亡。」她邊說邊將面皮小心的貼好,悠哉的蹲下身子,看著歐陽雪在水中浮浮沉沉。 歐陽雪壓下心慌恐懼,放鬆身子,她可是游泳高手呀!怎能死在水裡?可現在若是游上岸,柳翩翩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柳翩翩有武功,而自己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呀! 怎麼辦? 冰冷的池水幾乎滲入她的骨子裡,她不知自己能撐多久,衣服含水後的重量將她往下拖,肺部的空氣幾乎已快用光了,她踢著腿想浮出水面,卻發覺力不從心,天啊!難道她將死在這裡? 迎春呢?夏荷呢?所有的僕人都到哪兒去了?她現在開始後悔,為什麼不讓幾個僕人跟前跟後的伺候她呢? 黑暗漸漸籠上她的神智。 雲飛,救我! 在黑暗完全降臨前,她聽見柳翩翩的狂笑聲,那聲音讓她覺得心酸,在二十世紀她得不到手足之愛,沒想到在這裡依然如此,甚至還將死在妹妹的手中。 此刻,她幾乎恨起柳筠筠這個名字了。 痛苦!好痛苦啊! 她的肺部呐喊著需要空氣,終於,歐陽雪任黑暗帶走自己全部的意識,恍惚間,她似乎聽到迎春的尖叫聲。 古雲飛和趙子揚、風峻恒三人才踏進古家堡,就被那特別安靜的情景納悶的互看一眼。 隨手招來負責守在大廳的僕人,一問知柳翩翩來訪,少夫人帶她前去明月樓時,三人同時警覺的往明月樓直奔而去。 就見在明月樓外的池塘邊,聚集了不少僕人,古雲飛撥開眾人,他看到在銀白波光的水面上,沉浮著的…… 天!那鵝黃衣衫,不正是筠筠今早穿著的衣服嗎? 「不!」古雲飛淒厲的大喊,驚悸恐懼淹沒了他的理智,沒有多想的飛躍而起,足點荷葉,施展上乘輕功,展腰一探,撈起水裡的歐陽雪,翻身一躍,回到岸邊。 沒有理會迎春在一旁的哭叫請罪,他抱著歐陽雪冰冷的身子,肝膽欲裂的發覺她已沒了氣息。 不!不!別離開我!筠筠,你答應過的呀! 想起歐陽雪教過人家的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術,他開始展開急救動作。 筠筠!求求你,我不許你離開我,我不許,聽見沒有?古雲飛在心底呐喊著,動作沒有稍緩。 「大哥!」趙子揚和風峻恒心酸的看著這一幕。 活過來,筠筠,活過來呀!這是你教我的急救方法,你救過雪兒的,你也必須活過來,筠筠!我愛你呀!別離開我。 眾人看著,都不禁落淚,少主已急救那麼久,少夫人卻仍沒反應,大家一致認為沒救了,但古雲飛不放棄的努力著,驕陽正灸,眾人卻覺得出奇的冷。 「筠筠!回來!你走了,我也會跟你走的!」古雲飛大喊著,繼續努力吹氣給她。 終於! 「咳……咳……」歐陽雪吐出於積水,虛弱的睜開眼睛。 「筠筠!你……你嚇死我了。」他哽咽的抱緊她,淚流滿面。 「你……是個……好學生……」她微弱的說,隨即昏了過去。 「筠筠!」他大喊。 「大哥,快送嫂子進房換下這身衣服以免受到風寒,我已經派人請大夫了。」趙子揚上前提醒他。 「對!」古雲飛有如大夢初醒,抱起歐陽雪直奔煙雨樓。 他放鬆衣衫,親自幫歐陽雪換上。 緊擁著她,感覺到她微弱的氣息脈動,才稍稍安下心來,他終究是救回了她。 想到當初她教人家這急救方法時所引起的騷動,因為「口對口」在這時代,實在非常不合禮教,男和女,是不可能,而若同伴一起練習,又覺得怪怪的。 最後,還是筠筠硬要他當模範,做表率、做她第一個學生,他很慶倖當時他學會了,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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