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少爺上花轎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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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垂眼望著他,見他抓著他的手緊到關節泛白,以及微微顫抖著,大夫每下一針便劇烈一抖的身軀,他輕輕一歎,便任由侄兒在他身上肆虐了。 等到他察覺薑小路的牙關松了,低頭一瞧,人已經痛昏在他懷裡,滿臉的淚痕,蒼白的臉色,嘴角還有一絲血痕。 輕輕的將他歪垂的頭重新安置在自己的臂彎裡,頸子的刺痛讓司徒烈無奈的閉了閉眼。好像上輩子欠他似的,唉! 「二莊主,可以了。」許大夫終於將傷口縫好、上藥、包紮好,抹了抹汗,他將東西交給一旁的學徒收拾。「接下來的照顧要小心,每天要按時敷藥,內服外用皆不能斷,傷口則絕對不可以碰水,多吃些補血的藥膳會有幫助。」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 「啊,二莊主,您的頸子……」許大夫瞧見了司徒烈頸上帶血的齒痕。哎呀,這路少爺真狠,幾乎要咬下一塊肉來,肯定會留下疤痕了。 「不打緊。」司徒烈抬手捂住。 「老夫幫二莊主上藥吧!」 「這點小傷不礙事,不用麻煩大夫了。」他婉拒,轉頭望向一旁的管家。「典祿,派個人送大夫,跟大夫回去抓藥。」 「是,二莊主。」典祿拱手。「許大夫,請。」 送走大夫,司徒烈輕輕的將姜小路放平在床上,站在床邊,看著他的腿,眉頭愈蹙愈緊。無瑕的肌膚上竟然留下這麼猙獰的傷口,到底是誰傷了他? 「二莊主。」典祿重新進房。 「典祿,把今天陪著小少爺出門的僕人帶過來,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低聲吩咐。 「回二莊主,已經在外廳候著了。」典祿拱手道。 「你在這兒守著,小少爺等一下應該會醒過來,醒來時馬上叫我。」小路是痛昏的,等一下應該也會痛醒吧。 「是。」典祿恭敬的說。 司徒烈又低頭望著昏迷的薑小路,替他拂了拂披散的髮絲。這樣的他,顯得如此脆弱,原本就顯小的臉蛋,此刻的蒼白讓他更加心疼,早上明明就還活蹦亂跳的啊! 人生,太過無常,這個體認讓他心裡閃過一絲驚慌,如果小路就這麼…… 搖頭甩去那個讓他恐懼的想法,他轉身走出內室,來到外廳,就見一個僕人跪伏在地上,他在椅子坐下,聲音冷沉的問:「怎麼回事?」 「回……回二莊主,小的進福,今天小少爺去巡視米糧倉庫,正要上二樓清點的時候,階梯木板突然斷裂,小少爺的腿就這麼卡進斷木中,原本只要小心的把階梯木板打掉,小少爺應該只會受到一些擦傷,可是……放在上層隔板的數包米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整個垮了下來,小少爺顧不得陷在裂縫裡的腿,硬是拔身而起,還順手將小的一起拉走,躲過那些掉下來的米糧,之後,小的就看見小少爺的腿血流不止,趕緊將他送回莊了……」 司徒烈冷眼微眯。那些倉庫都非常堅固,且都有定時檢查、修護,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除非是人為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這件事,他會查清楚的。 「是……」進福猶豫了下,還是開口擔憂的問:「二莊主,小少爺的傷……」 「會痛上一陣子,不過不會有事的。」 進福松了口氣,躬身退下。 「等等。」司徒烈叫住他。 「是,二莊主有何吩咐?」 「進福,你到別苑去請留爺過來。」 「是。」進福匆匆走了出去。 司徒烈冷眼凝睇著窗外的飛雪。這件事若是人為,他一定會把那個人給揪出來淩遲,將那人身上的肉一塊塊給割下來,讓他嘗嘗小路受到的百倍的痛! 「二莊主,小少爺醒了。」典祿匆匆跑了出來。 司徒烈聞言,立即起身走進內室。 「叔……」姜小路偏頭,啞聲輕喚。 司徒烈迎上他的眼,在床沿坐下,替他拭去臉上的淚痕。 「我在這,沒事了。」 薑小路默默的望著他,抬手劃過他的頸側,那兒,有兩排紅腫見血的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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