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俗女不受教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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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將所有可能的出口全都加派人手看管,我要宰相府今天連一隻老鼠都出不去,加強府裡的守備,每一條小徑,每一個院落的出入口,全都嚴密守護。」 他繼續吩咐。「另外,往『雲涯齋』這兒來的路徑的守衛全部撤下。」 「爺,萬萬不可!」首先反對的就是站在門口的陳剛了,一聽聞主子的決定,他立即跨進門來。「雲涯齋是爺的寢院,怎能撤去守備?!太危險了!」 「是啊,爺,這個決定太不智了。」張倫也附議,只不過他說錯話了。 「不智?」柳兆宣似笑非笑的揚眉,「張倫,你現在說的人……是我嗎?」 張倫一窒,呵呵乾笑。 「不,怎麼可能呢?爺聰明絕頂、智冠群倫,不智的是小的,小的是蠢蛋。」蠢得竟然說出那句話,簡直是不要命了嘛!嗚嗚……他要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免得它為他惹是生非。 「這麼說來,你也贊成我的決定嘍?」柳兆宣微笑。 「嗄?這……」接收到主子那意味深長的微笑,再望向陳剛那冷酷的表情以及警告的厲眼,嗚嗚……他這下子死定了啦! 「怎樣呢?張倫。」柳兆宣笑得很惡意,硬是要他的答案。 「這……爺的決定,小的……當然是只有遵從的份兒。」最多,讓陳剛揍一頓嘛,可要是反對主子的決定,那得要有「死諫」的決心,他可不像陳剛皮粗肉厚還一身武功啊。 「是嗎?」柳兆宣輕笑。「陳剛,你瞧,連張倫都贊同我的決定。」 「爺,至少告訴屬下,為什麼要故意撤掉這裡的守備?」 「呵呵,因為我要請君入甕。」 可惡啊! 這宰相府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是天下太平嗎?為什麼守衛這麼多?是得罪太多人,所以才需要這麼多守衛來保護宰相的性命安全嗎? 她躲躲藏藏了一天,太陽即將西沉,現在的她又累又餓又渴又痛,而且還不知道要躲到什麼時候才找得到路出去。 小心翼翼的從藏身處探出頭來,覷了一個空檔,忍著傷痛,閃身躲進一條小徑,她發現那裡似乎沒有守衛。 「咦?我看見……」一名守衛突然低呼。 「噓!爺說就算看見也當做沒看見。」另一名守衛趕緊捂住他的嘴。 他們就這樣目送那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踏進那條通往雲涯齋的小徑,知道今天的任務終於結束了。 錢多多沿路沒見著任何守衛,心裡慶倖著,希望這邊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咕嚕……」一陣響亮的肚鳴傳出,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唉!餓死我了。」她有氣無力的呻吟,腳步虛浮。 繞過小徑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哇!」錢多多驚歎,張嘴望著湖面上那美麗的夕陽,金光閃爍,美不勝收……可惡啊,沒天沒良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他們一家四口住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冬天不能擋風,雨大不能擋雨,還要為三餐奔波,有了這頓沒了下一餐,可卻有人能住在這種地方,而這還只是宰相府裡的一小部分而已。 咦?什麼味道? 錢多多鼻子微動,那隨著微風飄過來的香味……是香噴噴的烤雞味道,以及她暫時還分辨不出來是什麼的美食佳餚。 蘇——口水不小心淌下來,她趕緊吸了下,抬手一抹,這味道似乎是從……她繼續發揮她靈敏的嗅覺,閉上眼、聳著鼻,嗅聞了好一陣子。 望向湖心的涼亭,遠遠的,果然看見亭中的石桌上,擺放著一桌子的佳餚美酒,似乎正在等待主人用膳。 肚鳴更加響亮,不過錢多多可沒被美食沖昏頭,她躲在樹後,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入目所及,似乎只有她的存在,估算了一下距離,如果說她現在快速的沖向涼亭,抓了那只烤得金黃香酥的烤雞就跑,應該來得及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躲起來才對。 再做一次確認,沒錯,這個地方只有她一個人,那麼…… 二話不說,她邁開因饑餓和腿傷而顯得虛軟的腿,沖向九曲橋,往湖心的涼亭接近。 「可以的,錢多多,你一定辦得到。」她咬牙鼓勵自己,愈接近涼亭,她的心跳聲就愈響,視線膠著在石桌上的美食,直到她的手碰到它們,望著一桌子的佳餚,她竟捨不得抓了烤雞就走。 她餓了一天,而在今天之前,她更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美食佳餚,沒看見之前,她尚能保持理智,如今美食當前,她再也受不了誘惑,沒有多做考慮,她開始狼吞虎嚥,還不時的抓起一旁的酒壺灌酒。不到半刻的時間,石桌上宛如千軍橫掃過般,一片狼籍。 「嗝——」打了個飽嗝,錢多多抬手用袖子抹去嘴上的油漬,吃飽喝足之後,理智回籠。 此地不宜久留,趁還沒被發現前趕緊溜吧! 一轉身,她就愣住了。 「錢多多。」柳兆宣靠著涼亭的石柱坐著,他一開始就坐在這裡了,只是從岸邊看不見罷了。原本以為她踏進涼亭後就會發現他,沒想到,她眼裡除了那桌美食之外,根本容不下其他。 柳兆宣!錢多多在心裡驚呼,雖然她對他耳熟能詳,卻從未親眼見過,可是一瞧見這人,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柳兆宣。 完全沒料到會被他給逮個正著,一雙圓圓的大眼滴溜溜地轉著,她慌張的想要尋找逃生的機會。 「你可以跳下湖。」柳兆宣哪會瞧不出她的心思?他好心的提供建議,漾著他招牌的微笑,保持溫文儒雅的形象,笑望著她。 錢多多瞪著他,仿佛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你想害死我啊!」她不滿的喊。是了,她想到了,或許他是因為被女人拋棄,因而怨恨女人,所以才買了一個像她這樣能操耐打的女人回來虐待茶毒,一來消怨氣,二來也不用怕她一下子就死了。 「我為什麼要害死你?」他淡淡一笑。 「因為你怨恨女人,所以找女人報復啊。」錢多多將自己的臆測說得理所當然,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我為什麼要?」柳兆宣開始懷疑,他們兩個的談話是否有交集。 「拜託,誰不知道你被第一美人給拋棄了,你若因此怨恨女人我也不怪你,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你這麼牽連無辜,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他臉色一變,該死,外頭就是這麼傳的嗎?他被拋棄?! 「我沒有被拋棄。」他微惱地聲明。 錢多多斜睨著他,擺明一點也不相信。 「我和白姑娘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男婚女嫁本來就不相關,何來拋棄之說。」瞧見她懷疑的表情,他的聲調不悅的一沉。 「好好好,你怎麼說都好,這又不關我的事,好嗎?」錢多多趕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真是的,這第一美人另行嫁配的刺激很大,要叫人相信一點關係也沒有,實在很難哪! 「你不相信?」柳兆宣哪會看不出她的敷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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