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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就……就算有這麼一個人,也不能就這樣認定無言有斷袖之癖,說不得真的只是個隨從而已。」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妻子,或是在說服他自己。

  「老爺啊!你剛剛沒聽見總管是怎麼說的嗎?」她對於丈夫的逃避現實戚到好生氣。「總管說兩人出雙入對、舉止親密啊!」

  「可是——」

  「再說!」季柔柔打斷丈夫的話,厲聲質問,「無言為了怕身分曝光,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就連在家,他的得真園沒有他的允許,嚴禁任何人出入,老爺認為這樣的無言,會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收個隨從在身邊嗎?」

  「那……那……」居長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女兒要出閣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兒子要回家的事也傳開來了,為求逼真,咱們這次到京城去,還特地為女兒採買了大批嫁妝,結果竟然出了這種事!」抹著眼淚,她依自己對兒子的瞭解分析,「只剩兩個多月了啊!在這種關鍵時刻,那個少年若不是和無言很親近,親近到就算被發現真相也沒關係的話,無言不會讓他跟在身邊的!」

  「夫人啊,你說的都有道理,但畢竟都是猜測,我們想再多也沒用,最終仍得找無言問明白啊!」居長舜聽了頭痛不已揉著額頭道。

  「問當然是得問個清楚明白,可是老爺,咱們得先做預設呀,想想若傳言屬實,咱們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無言改邪歸正?」

  「夫人,若無言跟那少年真有什麼……什麼事,以無言的個性,我不認為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他長歎口氣。

  想起兒子的性情,季柔柔也跟著洩氣了。

  「居家一脈單傳,當初咱們也是為了保住兒子的命,才會這麼做,沒想到最後卻變成這樣,難不成居家的香火就要斷送在這一代了嗎?」

  「夫人,如果故伎重施……」居長舜突然說。

  「老爺是要我真的去死是不是?」她橫眼瞪了夫君一眼。她當然知道丈夫說的故伎是什麼,不就是當初她以死相逼,逼兒子不得在期限未到前恢復男兒身。「我知道了,我死了,老爺就可以再娶年輕的妻,替老爺生兒子,是嗎?」

  「夫人說這是什麼話,我若沒了夫人,哪還活得下去,夫人別胡思亂想!」居長舜立即澄清。

  「是嗎?老爺可別忘了,當初無言答應時說的話,他說我們生下他,給他一條命,既然我以死相逼,他就當作是還我一條命答應了下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還說……」

  「他還說以後若再為其他事以死相逼的話,他不會管我們要死要活,那是我們的自由。」居長舜歎氣接口,「夫人哪,你認為無言真的會不管我們的死活嗎?」

  「一定會。」季柔柔毫不懷疑。「因為他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真的尋死,而且他醜話已經說在前頭了,就算咱們真的尋死,他也不會答應咱們的要脅,只會在咱們尋死後把咱們救回來,聽清楚,是尋死『後』!」

  居長舜又歎了口長長的氣,兒子的性情,小時候還挺貼心孝順的,不是說長大之後他就忤逆下孝,他只是變得非常有原則——呃,非常非常非常……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季柔柔驀地站了起來。

  「夫人,你想做什麼?」居長舜心驚地問。

  「我要親自去瞧瞧,老爺,咱們走!」

  「咦?嗄?現在?」

  「對!現在!咱們現在就去問清楚,要不然今晚我一定睡不著!」她握拳,轉頭望向居長舜。「老爺,你還坐著做什麼?走了!」

  「夫人要去無言那兒?」

  「廢話,不到無言那兒要到哪兒?」季柔柔乾脆直接動手拉人。

  「夫人、夫人,你要三思啊!」居長舜無法違逆妻子的意念,一邊被拉著走,一邊急急的勸道。

  「再三思下去就來不及了,也許……也許此時此刻,無言已經跟那個叫小刀的正在將生米煮成熟飯,踏上了不歸路了!」

  「如果真有什麼,我想飯也已經煮到熟透了,不會等到現在啦!」他平心而論。

  「老爺!」季柔柔生氣的喊。

  居長舜歎息。他也只是照常理推斷而已,而且可能性極高,只是老婆正在氣頭上,他不想捋虎鬚。

  「行了,我不說行了吧!」

  兩人匆匆來到得真園門口,園門從裡頭閂著,季柔柔無法直接闖入,只好拉鈴。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

  「夫人,無言應該已經睡了……」

  季柔柔不聽,再拉。

  「夫人,這麼晚了,有什麼問題明日再說吧!」

  「不行!」

  「夫人,別激動,你這樣無言會生氣的!」

  「他生氣?我現下還會擔心他生氣嗎?我自己也很生氣,如果傳言是真的,那我不只生氣,我是會氣死!」

  「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夫人別先把氣生來等著。」居長舜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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