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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今日的一切,敲響了慕容山莊的喪鐘,念在你們幫了我的份上,勸你們立刻離開慕容山莊,一個月內,我會讓慕容山莊成為歷史!」他冷酷的說著,慕容吹雪該死!而讓她如此蠻橫霸道的靠山更該死!他倒要看看,當慕容吹雪連一粒米都吃不到,連一件衣服都沒得穿時,她還要如何蠻橫起來!

  冰霜般冷酷的宣言,尚留在空氣中,一眨眼,他已經抱著傅巧盈飛掠而去,消失在他們面前。

  管庭和雷風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慕容山莊能不能度得過此次的劫難?

  為了給傅巧盈更好的照顧、更舒適的環境,他們住進了淩霄別院。

  「好痛……讓我死……」傅巧盈發著高燒,昏迷中痛苦的囈語著。

  三天了,西門彥廷不眠不休的守在床邊,擔心趴著的她睡不安穩弄痛了傷口,望著那片雪白冰肌變得如此慘不忍睹,他就湧起將慕容吹雪碎屍萬段的衝動!

  大夫說了,傷的太重,她的身子又太纖弱,恐怕熬不過來,如果燒退不下來,人清醒不了,那就要有心理準備。

  「少爺,少奶奶該喝藥了。」司武紅著眼,端著藥進房,不知道這碗藥的下場,會不會和前幾次相同?因為少奶奶根本無法吞咽任何東西!

  「給我。」西門彥廷接過藥,仔細的吹涼了之後交給司武,再小心翼翼的扶起傅巧盈。

  司武靠近床邊,讓少爺拿著湯匙喂少奶奶吃藥,可是……那藥卻從少奶奶嘴邊滴落了,一滴也沒進嘴裡。

  「怎麼辦?少奶奶還是吃不下藥。」司武擔憂極了。

  「巧盈,乖!你得吃藥才行啊!」西門彥廷痛心的低喃。可是如同這三天的情形一樣,一匙又一匙的藥汁依然進不了她的嘴。

  「巧盈……」他無措的喚,隨即接過藥碗,舉碗就口含住一口藥。

  「少爺?!」司武驚喊,愕然的看著少爺低頭堵住少奶奶的唇。

  西門彥廷以口哺喂,當藥汁又要回流時,他以唇堵住,終於,咕嚕一聲,傅巧盈吞下了。

  「啊!太好了,少奶奶吞下了!」司武哽咽的喊。

  西門彥廷眼底有著一絲釋然,就這樣,他一口一口的喂藥,花了近半個時辰,一碗藥汁終於全數進了傅巧盈的嘴裡。

  「太好了,藥喝下就有得救了,少奶奶一定會沒事的。」司武哽咽的說。

  將傅巧盈輕輕的放回床上,西門彥廷起身走到廳外,瞪著聞黑的夜色,久久,從懷裡拿出一枝蜂炮。

  「司武,對空發射這枚蜂炮,然後退下,不許任何人接近雱雪閣。」

  「是,少爺。」司武接過蜂炮,退了出去。沒多久,夜空中響起一聲蜂鳴,一道火焰般的亮光竄向空中,旋出一個骷髏形狀之後,漸漸隱匿。

  「這……是什麼啊?」司武驚愕的望著空中,喃喃的自問。

  猛地回過神來,想起少爺的交代,立刻離開雱雪閣,並且遣退了待命的僕從,整個雱雪閣瞬間變成一座空城。

  西門彥廷坐在廳裡靜靜的等待,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廳內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名黑衣蒙面男子,男子的手背上刺有骷髏圖案。

  「奉殿主之命,尋閻羅令而來,西門公子有何吩咐?」

  「有一件事要委託閻羅殿去辦。」西門彥廷冷聲道。「除了西門家旗下的商號之外,向所有商家發佈索魂令,不許任何人將東西賣給慕容山莊。」他要讓慕容山莊連一粒米都買不到!

  他不會假閻羅殿之手報仇,因為閻羅殿一出手,所代表的就是死。死亡,絕對不是最可怕的報復,他要的,是讓慕容吹雪生不如死!

  「一個時辰。」男子簡扼地道,轉身消失在廳裡。

  西門彥廷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的起身走回內室,靜靜的坐在床邊守著昏迷的傅巧盈。

  輕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頰,他的心緊緊的揪著。

  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她何時在他心裡紮下如此深的根了?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因她的與眾不同而對她有點感情罷了,結果……

  「巧盈,你放心,傷了你的人,我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的。」他像是宣誓般的說。

  「嗚……痛……」傅巧盈呻吟著,身子痛苦的抽查、掙扎,似乎想從這種痛苦的情境下解脫,卻只是愈來愈痛。

  「忍著點,巧盈,別亂動啊!」西門彥廷趕緊壓住她的手腳,以防她躁動,又扯裂了傷口。

  「痛……讓我死……好痛……西門……好痛……西門……救……我……」傅巧盈痛苦的哀鳴。

  「巧盈乖,我就在這裡,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忍著點,別亂動!」西門彥廷柔聲的安撫著,喉嚨痛苦的吞咽下一聲哽咽。

  「沒有……西門不是……你的……不是……」傅巧盈夢囈著,輾轉在惡夢中醒不過來。

  「巧盈,巧盈……」西門彥廷首次覺得自己如此無能,望著她痛苦的模樣,他竟然束手無策!他恨自己竟然無法保護她,他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她受苦!

  是誰?是誰在叫她?為什麼她的身體會這麼痛?為什麼像置身於火爐裡般灼熱疼痛?她想掙脫箝制住她的手,她真的好痛,她受不了,她渴求死亡的解脫……

  「巧盈,別掙扎,你的傷口會裂開的,巧盈!忍一忍,巧盈,乖!」西門彥廷整顆心揪的好痛,恨不得替她承受這種痛楚。

  誰在和她說話?那熟悉的聲音像道清涼的冰泉,舒緩了她身上灼熱的痛楚,讓她飄散的元神緩緩的回歸正位,意識慢慢的從恍惚中逐漸清醒。

  「巧盈?巧盈,你醒了嗎?」西門彥廷緊張的望著她睜開的大眼,她是真的清醒了,或是像這幾天一樣,只是張了眼,神智並未清醒?

  失焦的眼緩緩的轉為清明。「西……門?」

  「是我,巧盈。」西門彥廷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天可憐見,在他心中她竟已如此重要?

  「好痛……為什麼……我好痛?」傅巧盈痛苦的呻吟,發覺自己趴在床上,想起身,卻牽動背部的傷口,頓時一股銳不可擋的巨痛竄過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痛的全身痙攣。

  「別起來,你受傷了。」

  受傷?啊!她想起來了,那個可怕的女人……

  「為……什麼?」她虛弱的問。

  「是我的錯,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西門彥廷向她保證。傅巧盈緩緩的閉上眼睛。「好累……」撫上她的額頭,發現她的熱度已經降下來了。「睡一下。」西門彥廷溫柔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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