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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初始的訝異、震驚,到後來才知曉,原來,鎮南王世子就是當初來宋家借住了一陣子的那個遠親。

  原來,當時世子爺就已經看上了婉姊兒,但是礙於山神所示,婉姊兒不宜過早成親,所以才會等到現在。

  就在整個金州都因為這件事而熱鬧時,遠在都城的鎮南王府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繼王妃顧氏坐在椅上,畫著精緻妝容的臉表情有些陰沉,使得原本貌美的她,容色瞬間減了三分,但此時她根本無心理會。

  「閻向恒和那個農家女訂親了?!」她簡直不敢置信,那兩父子竟然沒有通知她一聲,就這樣把親事定了下來,而且還是那樣低下的身分,他們父子到底將她放在何處?!就算她是繼室,仍舊是鎮南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不說聽取她的意見什麼的,他們甚至連告知一聲都沒有,這麼大的事直接越過她,她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外面交際?

  她是巴不得閻向恒不好,世子妃的家世竟然是如此低賤,往後被當成笑話是必然的,若是以往,她也能樂見其成,反正閻向恒不好,她就好了,但是如今不同了,那個農家女可不是普通的農家女。

  從得知幾位皇子親眼見識天罰,便不敢再有任何行動後,她就知道她也不能再有什麼動作了,尤其是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之外,其它幾位成年皇子,都在前年同一日在各自的府邸中,晴天朗朗之下,遭受了雷劈。

  是實實在在的被雷劈中,屋頂被轟了一個大洞,皇子被劈得全身焦黑,不過並無大礙,只是燒光了全身上下的毛髮,黑了皮膚,除此之外沒受什麼傷害,喔,除了心靈。

  一個皇子出事,或許還能尋個藉口含糊過去,可是四個皇子同一日都受到這種待遇,那就不是能糊弄過去的了。

  此事發生都是在皇子各自的府邸,消息封鎖得緊,並沒有傳到百姓耳裡,只是皇家自個兒清楚,這四個皇子為何遭雷劈,至此,原本對天罰一事已經稍微淡忘,野心重新復蘇,打算改弦易轍利用美男計,以感情為籌碼,擄獲天佑之女芳心的皇子們終是徹底死了心。

  出了這種事,皇家哪還有人敢出手?就算得此女者真能得天下,那也得有命在。

  老天護著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是不敢動的。

  如今,宋家龍鳳胎中,兒子連中六元,舉國皆知,女兒是天佑之女,有聖獸護持,就算出身農戶,也已經比她們這些世家貴女們更加高貴,這樣的女子,怎能便宜了閻向恒?!

  揮手讓報信的下人退下,現在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原本,她也是一個懷春姑娘,雖然出生五大世家之一,但是因為是嫡支幼女,所以頗受寵愛,除了該學習的,倒沒有像姊姊們那般受到嚴格的約束和教導。

  她第一次見到閻冠文,是在皇上初登基那年的除夕國宴上,當時只有八歲的她,見那人劍眉星目,英姿勃發,儀表不凡,就這麼記在了心上,可惜當時她還太小,不到婚配的年齡,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與長公主成親。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閻冠文的執著越深,一邊因他的專情心生嚮往,相對的對於長公主的妒嫉也就越深,每當看見兩人恩愛相處的樣子,她的心就如刀割般,受著妒嫉啃噬,有段時間,她根本不願意參加任何宴會,最後是抵不住想見他的欲望,又開始跟著娘親參加每個可能見到他的聚會。

  當他們成親三年長公主依然無所出時,她心中是竊喜的,偶爾在一些宴會中,看見每當有人提及孩子,長公主的臉色就變得黯然時,她別提有多高興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對,但她克制不住。

  誰想才沒多久,竟然就傳出長公主懷孕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她消沉了好久,直到長公主順利生下一個男嬰,洗三那天,她看見閻冠文一臉滿足的笑親自抱著兒子,那一刹那,她覺得自己的心死了。

  幾年後,當長公主病逝的消息傳來時,她呆怔了好久,當天夜裡她開心得整夜睡不著。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高興,但是她覺得,這一定是上天註定的,她都已經十八歲了,就算爹娘寵她,也不會允許她一直拒絕婚配。

  於是她對父母提及想要嫁給鎮南王,一番運作,迫於輿論,皇上指婚,她終於在長公主去世三年後,成為他的妻子。

  她是想要做一個賢妻的,她會讓他知道她比長公主好,她也會善待他的兒子,只可惜,他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

  他從不踏進她的房裡半步,每晚都在他和長公主原來的房裡歇息,他甚至沒有跟她圓房,他也從不讓她接觸他的兒子,將兩人隔離開來,彷佛她一見到那孩子便會傷害他一般。

  她放下身為世家大族高貴出身的驕傲,主動獻身誘惑,甚至卑微的求他,只要給她一個孩子就好,卻被他那像是看待什麼肮髒東西般的眼神逼得狼狽退逃。

  他說,他們的謀劃他都知道,他說,這個位置若不是長公主坐,是誰都無所謂,所以鎮南王妃之位,他像是丟垃圾般丟給她,他也從不讓她一起到封地,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地盤,是他心中的淨土,不容許她玷污。

  她原本對他的滿腔愛意,因為他這樣的態度,一日日、一年年轉變成滔天恨意,既然他無情,她又何必有義?

  既然他連孩子都不讓她生,她就讓他斷子絕孫!偏偏一次次的計謀都宣告失敗,如今閻向恒居然還訂親了!

  難道她就這麼算了?憑什麼?他們給她這麼多的屈辱,她就只能咬牙和血吞?

  不甘心,可事到如今,她不甘心又能如何?她根本動不了那對父子,更別提有聖獸護持的宋清婉,沒看見那被雷劈的四個皇子至今都還龜縮在皇子府裡,沒臉見人,她可不想下一個被雷劈的人是自己。

  「稟王妃,表小姐求見。」門外,傳來倚秀的稟報聲。

  顧氏回過神來,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確定沒有不妥之後,才揚聲讓人進來。

  走進的是一個年方二八、美豔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她是顧佩璿,她大哥的嫡幼女,從小便聰慧,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順手拈來,這樣的女兒是世家的驕傲。

  「侄女見過姑姑,姑姑萬福。」顧佩璿的聲音宛如黃鶯出穀,嫋嫋的身段婀娜,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起來吧。今日找姑姑有事?」若是以往,顧氏會先跟侄女聊些日常,關心關心她的生活等等,然後才會進入正題,只是今日她實在無心應付了。

  「姑姑,侄女聽說世子訂親了,是不是真的?」顧佩璿眼眶含淚,淒淒的看著顧氏。

  顧氏見她如此,眉頭微微一蹙,她真不喜這種柔弱姿態,彷佛誰欺負了她似的,但她知道,這並非侄女有意為之,這個侄女打小就愛哭,沒有直接哭出來,已經是她很忍耐很忍耐的結果了,加上長相,這一含淚,便是一副楚楚動人柔柔弱弱的模樣。

  有時候,顧氏會覺得,她倒不如直接哭出來算了,可是侄女很努力的想改掉愛哭的毛病,她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

  「是真的,和一個鄉下農家出身的女子。」顧氏直言。

  「怎麼可以……」顧佩璿雙手捧心,宛如受到滅頂的打擊般。「姑姑,您答應過要讓我成為世子妃的,您答應過的呀!」

  她是答應過,在皇子們敗退之後,她冷靜下來,認真想過,就算她能把那兩父子殺了洩恨,她又得到什麼?父子倆要是都死了,皇上一定會將爵位收回,她什麼也沒得到,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羞辱,不就白受了?

  他不給她孩子,無非就是怕她有了孩子便有了野心,怕她的孩子和閻向恒爭奪爵位,那麼,她就偏偏要把這個爵位弄到手,所以她把腦筋動到這個侄女身上,雖然配給閻向恒是可惜了,但是能生出有顧氏血脈的孩子,能繼承鎮南王的爵位,這就夠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這兩年閻向恒竟一次也沒有回都城,人都沒見過,她又不能擅自做主閻向恒的婚事,又怎麼計劃下一步。

  「佩璿,姑姑是曾經說過,有機會會幫你,可是你也看見了,世子一直不曾返回都城,這也怪不了姑姑是不?如今世子直接在金州訂了親,姑姑也愛莫能助了。」

  「那我該怎麼辦?」

  「兩條路。」顧氏垂下眼,徐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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