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娘子花招早識破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丟下筆,她惱怒的瞪向他,咬牙切齒的說:「我今晚要進小窯場。」現下這種情形,別說做夫妻之間親密的事了,她最好把自己隔離起來冷靜一下。

  「等等,娘子。」宇文陽將她扯了回來。

  「你還想做什麼?」她現在在生氣,他最好不要再惹她。

  「我可以去探望娘子嗎?」他溫柔的望著她。

  「隨便你!」丟下話,她轉身便離開了。

  宇文陽挑了挑眉,安適的吹著口哨,將合約收起來。

  「呵呵,拐到你了吧!」

  她沒有直接到小窯場去,而是先去探望趙夫人。此刻的她,極需第三者給她意見,而她所能想到的對象,只有娘親。

  「糊塗!」趙夫人一聽完女兒的敘述,得知她竟有「得子棄夫」打算,向來溫柔的性情也忍不住痛斥一聲。「迎波,你怎麼這般糊塗?競有這般荒唐的念頭!」

  「娘,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咱們美人巷裡,還不都是寡婦,就當我也是守寡不就成了。」

  「迎波,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你以為這是我們的選擇嗎?」趙夫人痛心的說。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反正,我就是不想一輩子和男人綁在一起嘛!」

  「難道這兩個多月,女婿沒有讓你改變初衷嗎?」

  「當然沒有。」趙迎波理所當然的說。

  「為什麼?和女婿相處不愉快嗎?」

  「不會啊,他並不會約束我什麼,所以並沒有不愉快。」

  「他對你不好?或者有什麼不良的習慣讓你無法忍受?又或者他對你不忠?」

  「沒有沒有,他很好,對我很好,還幫了我很多忙,很多公事都由他接手,我輕鬆了許多,他也沒有什麼不良習慣,而且連映綠去纏著他,他都不理會,還說她是個鬼呢!」說著說著,她微微笑了,眼底盈滿情動。

  趙夫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既然他那麼好,為什麼還要他離開呢?」

  趙迎波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因為……因為我不想和男人綁在一起一輩子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是,你是說過了,可是為什麼不想呢?」她一步步開導女兒。

  「男人既衝動又好色,還非常自以為是,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逼迫女人,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卻要女人凡事都要以他為天,唯他是從。娘,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要我和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我怎能忍受得了?」

  「但是女婿是這樣的人嗎?這兩個多月的生活,你有感受到他有你所說的那些『特點』嗎?」

  趙迎波又是一怔,開始回想這兩個多月的生活。

  沒有,宇文陽沒有,不僅沒有,還包容她所有的缺點。

  「怎樣?」趙夫人問。

  「沒有。」她垂下頭,輕輕的搖了兩下。

  「既然女婿沒有那些讓你不能忍受的特點,又待你極好,分擔你的辛苦,你過得也很愉快,那為什麼還執意要分離呢?」

  是啊?為什麼呢?

  「迎波,你剛剛說等他離開之後,就當作是守寡,那麼現在你想像一下,女婿死亡的情形。」

  想像宇文陽過世……想到他挺拔的身軀冰冷僵硬,再無一絲人氣,不會逗她笑,也不會對她噓寒問暖,更不會抱她、吻她、心疼她的辛苦……想到他被永遠埋於地底……「不!」她猛地搖頭。老天,為什麼她的心會發痛?只不過是想像而已,又不是真的!

  「我想,你已經知道怎麼決定了,是不?」

  「不知道……娘,我、我不知道……」她茫然失措,不知所從,「娘,我、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懂啊!」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

  「傻孩子。」趙夫人寵溺的摸摸她的發,「你只是愛上了自己的相公而已。」

  她驚愕的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搖頭。「不,怎麼會?不可能!」可能嗎?

  趙夫人對她點點頭。「是的,迎波,你愛上女婿了。」

  「可是……娘怎能確定?」

  「也許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想到失去所愛的人,你的心會痛吧!」

  趙迎波撫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一陣陣的特殊感受,「娘,當初爹過世的時候,你也是這種感覺嗎?」

  趙夫人搖頭。「不,那是種更強烈感受,撕心裂肺般的哀慟,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痛能形容的了,因為那不是想像,而是真實。」

  「娘……」她擁住娘親。

  「迎波,聽娘的話,別再任性了,好好的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別糟蹋了。」她拍拍女兒的背。

  「嗯,我會好好的想清楚。」

  深夜,正是宵小行動的最佳時機。

  臨水樓外一陣幾乎難聞的異響,吸引了才剛上床的宇文陽注意,他飛快的翻身而起,來到門邊等著。

  果不其然,一會兒之後,他聽聞有人爬上樓梯,又一會,他瞧見右邊窗戶被戳破了一個洞,一根木管伸了進來,吹出一陣白煙,漸漸散佈在空氣中。

  啐!不入流的角色,竟然使用迷煙!宇文陽心裡啐道。

  就算他沒有服用寒天的百花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奈何不了他!

  約半刻後,一柄薄刃穿過門縫,將門栓挑開,房門無聲的向外打開,一顆頭顱小心謹慎的探了進來,發現沒有動靜後,便得意揚揚的直起身,大方的走了進來。

  宇文陽待他一進門,確定只有「老鼠」一隻後,故意用力的將門關起。

  「你?你沒昏迷!」來者驚慌失措的喊。

  「嘖嘖,表哥大駕光臨,我當然得起身迎接,怎麼能怠慢呢?」他瀟灑的一撩袍,勾了張板凳坐下,好整以暇的望著臉色鐵青的徐子達。

  被當場逮到,徐子達乾脆橫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整包迷煙朝他灑了過去。

  「蠢蛋!」宇文陽非常無奈的搖頭,袍袖一揮,蘊藏著深厚的內力,將所有迷煙送了回去。

  徐子達先是驚慌的瞠大眼,什麼反應也來不及有,便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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