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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阿豔……」他握住她的手,心揪疼著,仰頭貪婪的望著她,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傷得不成人形,如今,頰上尚餘絲縷青黑,人瘦了,蒼白了,眼底有著憂鬱,淚光盈盈。「我也想你,你不見了,我好擔心。」

  「是你拋下我的。」她哀怨的說。

  「不不不,我沒有,我是……」歐陽禹昊乾脆起身在長椅邊緣坐下,掏出百花蜜釀膏交到她手裡。「我是回荒谷找師父要這個的。」

  「這是?」她疑惑的打開蓋子,一股沁香撲鼻而來。

  「這是百花蜜釀膏,對活膚生肌去疤痕非常有效。」他心疼的望著她左額的傷痕,那道疤長長的劃過太陽穴,延伸到眉角。

  「歐陽大哥,你嫌棄我這種破相的女子嗎?」握著百花蜜釀膏,她明知他為她取藥的心意,卻故意問。

  「我不會的,不過是一道疤痕,你還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姑娘,這輩子都是。」他認真的說。

  「那……」她伸手撫上蓋著毛毯的腿,欲言又止。

  歐陽禹昊握住她的手,知道她要問什麼。

  「我不介意,我只是心疼你受的苦,可不管阿豔變成什麼樣子,阿豔還是阿豔。」

  「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阿豔都是歐陽大哥的阿豔嗎?」她盈盈的望著他。

  「是的,阿豔永遠都是我的阿豔。」

  「那麼,你不在乎我是個殘花敗柳……」

  「噓!」歐陽禹昊心好痛,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心酸了,眼眶熱了,那天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啊!「別說了,你不是,你不是,別這麼說自己。」

  「我不知道,我被他打昏了,也許,我的身子已經髒了……」姬光豔在他懷裡搖頭。「所以當你不告而別的時候,我好傷心,我以為你嫌棄我了。」

  「我沒有,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嫌棄你,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美好的。」

  「真的嗎?」她低低的問。

  「真的。」歐陽禹昊發誓。

  「那麼,你願意娶我,帶我離開這裡嗎?」她仰頭望著他。

  「我當然……」他猛地一頓,她高貴的身分躍入他腦裡,提醒他兩人身分的懸殊,讓他差點脫口而出的允諾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姬光豔看到他的退縮了,原來自己的身分對他來說是這麼大的障礙,風汐海果真一點也沒誇張,唉!麻煩哪!

  狠狠的推開他,她撇開頭掩面低泣。「你走,出去!」

  「阿豔?阿豔……」歐陽禹昊慌了。

  「歐陽大哥,你出去,我現在沒臉見你,我以為你真的不在意,竟然異想天開,不知羞恥,你走!」

  「阿豔,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個賞金獵人,而你……你是個公主啊!。」

  「公主又有何用?虛名虛位,哪天開罪了皇上,怕是連腦袋都要丟了!」姬光豔哽咽的說;「爹爹千交代萬囑咐,叮嚀我們遠離廟堂,可我們竟然違背了爹爹的遺囑,我……對不起爹娘,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見他們!」

  「阿豔!你不要想不開。」他焦急的喊。「你聽我說,阿豔,如果可以,我非常願意娶你,可是我不能,我真的……配不上你……」

  「請你出去,讓我靜一靜。」

  「阿豔……」

  「求求你!」

  「好好好,我出去,可是你別胡思亂想,我真的……」似乎覺得說什麼也沒用,歐陽禹昊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去。

  靠在門板上,他仰天深深一歎,阿豔,他的阿豔啊……

  早朝過後,姬光義踏著憤怒的步伐離開大殿,手上拿著一卷黃綢,那是聖旨。

  無視眾朝臣不管是真心誠意或是虛情假意的道賀,他逕自鑽入轎中直接回府。

  回到王府,他立即沖向姬光豔的寢院,一踏進月洞門,就看見歐陽禹昊獨自立子小湖邊的涼亭裡,面對已然結冰的湖面。

  「歐陽大哥!」他來到涼亭。「為什麼沒有陪著姐姐,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歐陽禹昊沒有回頭,低低的說:「風汐海來了,說有驚喜要給阿豔,所以我只好離開,給他們隱私。」實際上,是風汐海傲慢的將他驅離,而阿豔默許了風汐海的行為,所以他只好離開。

  「可惡!他已經來了?!」姬光義反常的低咒。「驚喜?去他娘的驚喜,我看是有敬驚無喜!」

  「阿義?」歐陽禹昊訝異的望向他。

  「抱歉,可是我實在氣極了!」姬光義歎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他關心地問。

  「還不就是風汐海那個傢伙,竟然莫名其妙的請……」話說到一半,風汐海的聲音突然介入。

  「哎呀,光義回來了啊!」他翩翩走來,低頭瞄了一眼他手上的聖旨。「呵呵,皇上果真當朝頒旨,怎樣,光義,感謝我吧,我可是給足了你們姬家天大的面子呢!」

  「風汐海,果然是你幹的好事!」姬光義憤怒的吼。

  「確實是好事啊,皇上說了過年前要迎娶,畢竟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嘛!呵呵呵!」

  什麼?!歐陽禹昊一震,迎娶?誰要迎娶?迎娶誰?皇上下旨?下什麼旨?難道是……賜婚?!

  「你剛剛把事情告訴姐姐了?」姬光義問。

  「沒錯,這種好消息當然要儘早讓她知道。」風汐海呵呵一笑。

  「好消息?」他不予置評。「姐姐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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