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笨鳥先飛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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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暫時就這麼決定,現在還是先準備午膳吧!」他轉身從竹籃裡拿出一尾魚,那是今早歐陽禹昊在溪裡抓到的。 「義弟,還有一件事……」她猶豫了一下。 「什麼事?」姬光義看著姐姐的表情,有不好的預感。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害死那個笨蛋?」她垂下眼,冷然的問。 「歐陽大哥的武功看起來很不錯,不過好人不長命,就算不是被我們害死,他早晚也會被他自己爛好人的個性給害死。」他聳聳肩,似乎不怎麼在意他人的生死。 「他怎麼笨死的都無所謂,但是絕對不能是我們害死的。」姬光豔說。 「那麼姐姐的意思呢?」姬光義問。「你打算怎麼做?」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答案很明顯,目前我們只有三條路可走,第一,馬上不告而別。第二,說出真相,讓歐陽大哥自己決定留我們不留。」 她紅唇微啟,一時之間無法回答。 「這兩條路都有很大的風險,相信姐姐也知道。」姬光義冷靜的分析。「現下外頭驍騎衛士滿街走,我們離開這裡,隨時都會被發現,如果選擇說出真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目前看來歐陽大哥確實是善良老實之人,但是我們終究不瞭解他,再加上我們兩人的賞金這麼高,你覺得你對歐陽大哥的信任,已經足夠讓我們冒這種險了嗎?」 「……」她無法回答。 「還不夠,對吧,所以我們才會依然維持蓬頭垢面的樣子,不敢讓他見我們的真面貌。」 姬光豔無言以對。 「還有第三條路,姐姐。」 「我知道,保持現狀,是嗎?」她忍不住又歎息。 「沒錯,暫時就保持現狀。」等他查到要查的事情,到時候他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姐姐,你相信我嗎?」 她訝異的望著弟弟。「為什麼問這種傻問題?姐姐當然相信你啊!」 「那就好,該有改變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義弟……」姬光豔望著弟弟早熟的表情,數個月前,他眼底依然有抹純真的神情,可現下卻僅剩被迫早熟的滄桑,他只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啊。 忍不住一陣鼻酸,她強撐的堅強崩落一角,「我很抱歉,義弟,姐姐沒用,愧對爹娘的託付,讓你……」 「姐姐。」姬光義捧住她的臉,替她拭去掉下來的淚。「我們已經沒有哭泣的權利,所以別再哭了。」 弟弟的話,讓她更覺心酸,不過她輕輕點頭,重新武裝起自己。義弟說的沒錯,他們已經沒有哭泣的權利了。 「很好,我是男人,我答應過爹會保護你,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隆冬時節,風雪肆虐,愈接近年關,天兒越冷。 在佈滿積雪的屋頂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一黑一青掠過,青衣男子愈來愈接近前方的黑衣男子,約一刻後,兩人已經來到郊外,青衣男子輕喝一聲,拔身而起,背後的青靈刀出鞘,一個翻轉飛越,人已經擋在黑衣男子面前,青靈刀閃著森冷銳光,直指著緊急煞住腳步的黑衣男子。 「閣不是哪條道上的,擾我辦事,可知大禍臨頭!」黑衣男子氣息紊亂的威嚇。 「我,賞金獵人蒼鷹。」歐陽禹昊直接報上名號,看見黑衣男子霎時白了臉,心中一陣快意。「霸刀狂,我今天晚上很忙,還有其它犯人要捉拿,所以你還是識相點,乖乖束手就擒,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蒼鷹,你何時開始竟然捉拿起我們這種小角色了?」霸刀狂慌問。 「唔……因為最近急著用錢,所以就挑簡單的應應急。」歐陽禹昊淡漠的聳肩,他是刻意挑這種小角色的,罪證確實,又毋須太過費時費力便能輕鬆解決。「霸刀狂,你通緝在案,懸賞五十兩銀。罪行是姦淫兩名良家婦女以及搶奪財物,經查無誤,特來捉拿歸案。」 「可惡!」霸刀狂怒吼,他對「蒼鷹」的瞭解,僅知其來自禽獸窩,與雪豹、豺狼、虎將互稱師兄弟,另外就是他想獵捕的通緝犯,還不曾失過手。 至於師承何處,禽獸窩又是在哪裡,則尚無人知曉。 看來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霸刀狂有了覺悟,手中大刀以著淩厲的氣勢直接攻向他。「看刀!」 歐陽禹昊揮舞青靈刀,下一瞬間,只見霸刀狂手中的大刀被輕鬆的攔腰斬斷,而他手中的青靈刀則已經點住霸刀狂的命門,讓他動也不敢動。 霸刀狂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一招都使不完全就已經輸了。 「你似乎還不知道,我的青靈刀削鐵如泥。」歐陽禹昊寒聲冷笑,身形一晃,眨眼間已點住霸刀狂的周身大穴,不僅廢了他的武功,也讓他動彈不得。 單手將人拖起,飛身回到城裡,將人丟進府衙,簽下「蒼鷹」之名,領了賞金,經過張貼佈告的牆邊,看見了一張眼熟的通緝榜文,那是平南王一雙兒女的通緝榜文和畫像。 十七歲和十五歲,年紀輕輕便遇上這慘劇,這會兒人不知流落在何處,想來也真是令人心酸,縱使當今聖上英明,可天下官僚何其多,奸臣隻手遮天,防不勝防啊! 他想起四師兄給他的那張畫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所以他撕下通緝榜文,仔細折好收進懷裡。 既然做不到袖手旁觀,那麼就放手去做吧! 他決定了,等阿雁和阿一的生活穩定後,他就可以離開去尋找姬氏姐弟的下落,並調查這起案件的真相。 將領到的賞金揣入懷中,他拔身飛掠,往小屋的方向掠去。 飛進一人高的圍牆,看見那矗立於黑暗中,門窗透出溫暖的暈黃燈火的小屋,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窗上映著一道暗影,一看就知道是阿雁正在低頭繡著她拿手的刺繡,瞧她手起手落,一針一線,他看過她的繡品,很難想像這樣就能繡出那些栩栩如生的景物。 瞧他們的教養和言談舉止,他們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貴吧! 突然,一直以來隱隱覺得不對勁的感覺,這會兒更加鮮明了,伸手摸向懷中那張通緝畫像,姬光豔──阿雁?姬光義──阿一、義弟? 是嗎?是這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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