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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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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前光鮮亮麗、美豔大方的她,其實是個很不會照顧自己,還有一點點迷糊,很多很多倔強,再加上少許彆扭的女孩,每次以為她過得很好,他終於可以安心的時候,又會發現她又出問題了,他幫不上她,只能隔著熒光幕或報導,關心著她的狀況,就這樣掛著心,放不下。 現在,已經有另一個讓她甘願放棄事業的男人出現,他該放下了…… 她回來了。 離開這塊土地七年,不曾再回來過。 不為什麼,就只是因為不想和那個傷透她的心的男人,站在同一塊土地上。 反正她的父母在她十四歲離異,母親迅速再婚,有了自己的新家庭,父親也在她十六歲時因意外去世,在臺灣已經沒有可以讓她留戀的人了。 所以就算離開後第二年,那個法國時裝界帝王Slmull決定再次到臺灣舉辦服裝發表會,她也任性的不同行。 第一次耍任性,她心裡其實是很忐忑的,好不容易才成了Slmull的專屬模特兒,躍上她努力多年嚮往的國際舞臺,她很怕這樣一搞,一切都會付諸流水。 但她就是倔,拚了命的護著自己殘破的心,也幸好Slmull只是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並不為難她。直到後來她才從經紀人裴昀口中得知,Slmull就是吃這一套,當然前提是,實力已經受到他的肯定才行。 有了第一次任性,之後就簡單多了,只要有關「臺灣」,她一律摒絕於外。 這次決定回來,一是因為雜誌上那則報導,二是為了徹底斬斷過去。 她的愛情運真的很差,那個傷透她的心的男人是她的初戀,失戀後,這七年來,她不是沒和別的男人交往過,忙碌的工作之餘,多得是瀟灑的外國男士對她獻殷勤,其中不乏豪門闊少或名門之後,只可惜男人通常不是什麼安分的物種,條件好的更是其中之最,吃碗裡,看碗外,至今還沒遇到一個例外的。 因此到後來,只要她感覺不對,她就毫不留戀的說再見,就算後來男人哭著求她,她也可以冷眼看著,心無一絲絲波動。 八卦雜誌說她遊戲人間、玩弄男人。 同為模特兒的晏升說,她有病。 晏升的老婆卓情蓉則是說,她的心遺失了,感情是用心來維持的,誰能要求一個無心的人做什麼呢? 兩個月前,她在發表會前夕的彩排,因為看到台下某個離去的背影像極了那個男人,以為是他,竟然忘了自己正在做什麼,直覺地打算追上去,結果便是從伸展臺上摔下來,跌斷了手,緊急送醫,消息被Slmull強勢地壓了下來,沒有曝光。 在醫院,情蓉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把心找回來吧! 直到那時,她才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的心確實遺失在這個島嶼,在那個男人身上。 在晏升友情力挺──其實是情蓉威脅──之下,說服Slmull給了她一年的假,又加上那則豪門八卦的風風雨雨,頭疼的Slmull不准假也不行。 於是,傷勢痊癒之後,她回來了,回到七年前把心遺失的地方。 晏升說:「既然忘不了,就去搶回來啊!沒看見敵人就先投降,不要告訴別人你是我朋友!」 被那個傲慢自大又任性的晏升說是朋友呢,真是榮幸,但是搶回來……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搶。 她問晏升,如果情蓉變心愛上別的男人,他會怎麼做?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傲慢自大的他抬起下巴如是說。 呵,得到這樣的答案,她一點也不意外,意外的是,晏升還真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晏升說,他瞭解情蓉,她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他也瞭解自己,生命中不能沒有她,因此如果情蓉變心,他就會再讓她把心變回來。 依然是「晏升式」的回答,自信自大到讓她……動容。 「你認為你瞭解他嗎?」最後晏升這麼問她。 而她沉默,無法回答。 她以為自己是瞭解他的,但他的移情別戀顛覆了她的以為,她沒有晏升的那種自信。 「映芙,你已經回來一個月了,有打算怎麼做了嗎?」經紀人裴昀十指交握抵著下巴,望著斜靠在沙發上,實至名歸的第一名模。 她的長髮簡單的紮成馬尾,臉上除了保養、隔離和防曬之外,沒有其它色彩,身上穿的,只是很普通的輕便服裝,上衣是九十九元的T恤,一副大大的墨鏡就掛在領口,交迭的修長雙腿穿著二九九的牛仔褲,腳上踩的球鞋則是一雙一九九,兩雙三百的地攤貨,至於披掛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則是三九九,全身上下一千元有找。 偏偏這些便宜貨往她身上一穿,不僅沒有損了她的光彩,反而像是被加持了般,變高級了,這就是服裝模特兒的功用。 「還不知道。」孫映芙抬眼,美眸帶著一絲慵懶,她聳聳肩,不疾不徐的說。 「何不乾脆直接找上門?也許你一看見他,就會發現烙在心上的影子,其實只是記憶裡的一縷幽魂,因回憶而強大,真實的人物早已不會再讓你悸動了。」裴昀笑說。「早早把毒瘤割除,我這裡有幾個不錯的工作,你可以考慮接下,賺點零用錢,也可以打發時間,你不會打算一整年都不接工作吧?」 孫映芙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裴大不知道幽魂鬼魅才是最難以應付的嗎?因為那是自己內心產生的,也因為人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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