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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收了線,穀聿近、穀聿憂、谷聿平立刻發問:「老大結婚了?」

  穀聿慮收回震驚的思緒。「對。」

  「我們有一個五歲大的侄子?」

  「對。」

  「天啊!」三人驚喊。

  是啊!天啊!穀聿慮嘲弄的撇了一下嘴角。

  老大怎麼無聲無息的就冒出了一個五歲大的兒子?該不會是娶了一個俏寡婦或是離婚婦女,當現成的爹吧?

  算了,暫時不管,反正等老大回來的時候總會讓他說個清楚明白的。

  「老五,明天你去找個室內設計師,把老大隔壁那間客房改成兒童房,再找人來重新裝潢。」穀聿慮吩咐。

  「臣,遵旨。」谷聿平一板一眼的拱手。

  「咦?你們在演戲啊?」鄧裴儂走進客廳,手上拿著紙巾擦著手,正好看見谷聿平裝模作樣的擺腔。

  「沒有,老五愛玩。」穀聿慮站起來,看著身穿圍裙的她,一時間湧進一股幸褔的感覺,腦海裡浮現往後他們一起生活的景象。不過想像歸想像,雖然感覺辛褔,但是現實還是得面對,「你晚餐做好了?」

  「嗯,好了,可以吃飯了。」鄧裴儂笑得很開心,因為看到四個大男人慘白的臉色、認命的表情,還有一副「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的慷慨精神。照理說他們這樣看扁她,她應該生氣,可是她就是故意要整他們,讓他們在不安中等待,過癮啊!

  「好象……很香。」谷聿慮聞了聞。的確滿香的,心下的石頭又放下四分之一,剩下就是色與味了。

  招呼每個人坐下,鄧裴儂熱心的幫每個人添了一大碗的白飯。「吃啊!不要光只是看。」

  菜色很漂亮,有宮爆魷魚、紅燒栗子香茹、脆炒龍鬚菜、咕咾肉、芝麻牛蒡、蘆筍炒肉絲、丸子蘿蔔湯。

  色、香已全,四個大男人心下輕鬆不少,穀聿近、穀聿憂、谷聿平催促著穀聿慮先嘗,不想身先士卒。

  谷聿慮對上鄧裴儂的眼,呵!有何不可,他先嘗就先嘗,反正看起來已經很好吃了,相信味道不會差到哪兒去。

  夾起蘆筍炒肉絲,他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

  咦?還真是好吃!

  看一眼自信滿滿的鄧裴儂,穀聿慮微微一笑,也不招呼其它三人了,開始對著桌上的菜色大快朵頤。

  「裴儂,你也一起吃,不要光是看。」穀聿慮說。

  其它三人看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放膽夾了一些菜入口。

  「嗯,好吃好吃,二嫂真是好手藝。」穀聿憂稱讚。

  鄧裴儂突然紅了臉。「別隨便給我冠其它的稱呼,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叫我名字就行了。」

  「不必叫名字,叫二嫂有什麼不好?反正是遲早的事。」谷聿平口齒不清地說。

  鄧裴儂看一眼穀聿慮,發現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搞不懂他到底怎麼想的,也就隱忍下來,打算私底下再好好的和他溝通。

  不過,現在談這些事都還太早了點,她沒忘記她現在的性命還拿捏在某個人的手中,所以,就算要有什麼發展。也要等到事情結束,而她還有命在的時候再說。

  其實她一直知道,再強悍的女人,都企盼有一處可供棲息的胸膛當港灣,就像強悍如她,渴望著穀聿慮的胸膛一樣。

  為什麼竟然有人那麼想要她的命?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曾經和誰結過深仇大恨嗎?在她的記憶中,沒有。但是一定有什麼是被她給遺忘的,否則現在外面明明就有人等著結束她的生命。

  她必須想起來,可是記憶卻不合作。

  是她忘了,還是真沒有這回事?

  也許所有的努力都徒勞無功,因為現在的社會亂象,早已不需要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取人性命的。

  可以是看不順眼,可以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角,可以是為了一個停車位……

  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也許是某年某月某日,她說了什麼某人聽不順耳的話,或是一個舉動礙了某人的眼,她也常常搶贏一個停車位,志得意滿的看見另一輛搶輸的人皺著臉離去。什麼都有可能,所以她註定只能躲在這裡,躲在穀聿慮的羽翼下,等他為她屠龍。

  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雖然她知道她別無選擇,可就是無法拋開自己有可能會害穀聿慮喪命的念頭。

  她到底該怎麼做?

  夜深人靜,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車聲,鄧裴儂走到屬於她房間的陽臺,背靠著欄杆,仰頭長歎一聲。

  墨藍的天空只有幾顆微亮的星子,她望得癡了。或許不是因為星子,而是陷入自己紛亂的思緒中,無法逃脫。

  淡淡的煙味飄進她的嗅覺範圍內,她疑惑的轉頭,赫然發現黑暗中的一點紅光,是穀聿慮。

  她住進來三天了,竟然從沒發覺他們兩個房間的陽臺竟是相通的。

  他緩緩的走向她,順手熄掉手上的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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