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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能夠離開病房真好啊!她感歎著。

  想著身上除了肩骨還會痛之外,其它大小傷全都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那個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的穀聿慮,竟然就是不准她離開病房,還派個人二十四小時在她病房門口站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什麼犯人,正在法外求診呢。

  哼!她又不是那些嬌嬌弱弱的大小姐,這點傷讓他強迫她躺在床上十天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了,她為什麼要聽他的?就因為他無償的幫她調查是誰攻擊她嗎?

  什麼跟什麼呀!那是他自願要幫她的,她可是連開口都沒有啊!可是那個穀聿慮就是有本事硬將黑的說成白的,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以為是自己求他幫忙的,所以欠了他一般。

  涼風徐徐吹來,她仰起臉讓涼爽的風親吻她的臉頰,吹散了她不少的火氣,而一想到柯保羅的事,心情又更是愉快了。

  呼!真是舒服啊!自由的空氣。

  深吸一口氣,她卻被嗆得咳了兩聲。唉!臺北的空氣品質,真是只有令人歎氣的份兒。

  「你又不聽話了。」冷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嚇得她差點從屋頂的矮牆上跌下去。

  不過有人動作更快,攔腰一把將她抱下來。天!十六樓耶,這摔下去還得了。

  靠著穀聿慮的胸膛,她的心還因為剛剛那一嚇而狂跳著,火氣忍不住就上揚了。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這樣嚇人,就不怕你動作慢一點我真的摔下去嗎?」

  「不怕。」因為他不會慢一步,他對自己的反應很自豪的。

  他也在生氣,所以聲音恢復成他以往的冰冷。

  想到她目前的處境,又想到他方才進病房時沒看到她人的那一剎那那種騖心的情緒,他的眼眸瞬間又冷了幾分。這個女人似乎已經長入他的骨髓,無法移除了,可是她自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覺,徒留他一人受煎熬,他怎麼會讓他的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呢?

  他的心情鄧裴儂並不知道,而他那兩個字聽在她耳朵裡卻非常的刺耳。這個人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死活,這是她的想法。

  「你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滾開,離我還一點!」鄧裴儂怒吼著,不知怎地,心裡酸酸楚楚的,該死!

  「我是來找你的,你又枉顧我的命令擅自離開病房了,跟我回去。」穀聿慮冷漠的看著她,對她那莫名的怒氣,只當是她驚嚇過度的表現。

  「命令命令!請問谷大偵探,你憑什麼以為你能夠命令我?我愛到哪裡就到哪裡,你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禁止我。」她想推開他,但力不從心,一來肩傷未複,二來他的力氣原本就勝她許多。

  「傷都還沒復原,脾氣就已經那麼大了。快點回去,明天如果醫生允許,你就可以出院了。」穀聿慮一副把她當成無理取鬧的小孩般看待,這讓鄧韭儂的怒火更熾。

  「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放開我,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行動,放開我!」她失去理智的吼,身體拚命掙扎著,想要掙脫出他的環抱。

  穀聿慮不動,任由她發洩不滿的情緒。

  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被他悶壞了,但是這是不得為而為之,她根本不知道,有人想要她的命啊!在她受傷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他只能這樣保護她。

  這幾天他已經查出一些眉目了,但是這些眉目卻讓他更憂心。因為他發現,有人請了「闇殺門」的殺手,標的物就是她。

  該死的!「闇殺門」的殺手個個頂尖,他們所接的任務至今還沒有失敗的紀錄。看來,他得動用夜鷹的「影子軍」來保護她了。

  發覺她不再掙扎,穀聿慮低頭看她,卻發現她正含淚瞪視著他。他全身一震,她的淚眼讓他震撼極了。

  「怎麼了?傷口疼嗎?」不由自主的,他的聲音少了之前的冰冷,換上純然的關心。

  鄧裴儂委屈的掉淚,雖然她拚命的想忍住,但是沒辦法。該死的!她才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這可惡的眼淚為什麼要掉下來,還掉個不停?

  「裴儂,你不要嚇我,我馬上帶你回房,馬上找醫生。」穀聿慮真的嚇到了,一向堅強又倔強的她,怎麼可能會哭成這個樣子呢?

  「走開,你走開啦!」鄧裴儂哽咽的喊著,沒有發現自己的音調像是受了萬般委屈的嬌項。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走得開呢?」穀聿慮覺得好心疼,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這穜感覺是這麼的陌生又強烈,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鄧裴儂連聲喊,埋在他胸前哭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異常的情緒,這一點都不像她。

  「裴儂,我知道這陣子你不好過,但是這是有原因的,我也是為了保護你,才會限制你的行動啊!」穀聿慮準備告訴她,他本來就是準備查出一點眉目的時候就告訴她的,因為他認為只有她自己本身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之後,才會處處小心謹慎,否則只是刻意的限制她的行動而不告訴她實情,只怕會造成反效果,讓她會想盡辦法擺脫那些保護她的人,如此一來不是更加危險。

  「保護我?」她愣了愣,不解。她根本不需要保護,她為什麼需要?難道就因為這次受傷她就得一輩子過這種生活?

  她退出他的懷抱,他也沒阻止,靠在牆上,看著她面對著他退離他三步的距離,停在他的左前方。

  「就因為我倒黴碰上搶劫?你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不是的,裴儂……」穀聿慮想要解釋,卻眼尖的發現她心臟處一點小紅光,心驚的飛躍向前撲倒她,「小心!」他大喊,「咻」地一聲,破空而至的子彈擦過他的手臂。

  他滴水不漏的護著她的身子,眼睛礙於矮牆的阻隔無法觀察,耳朵卻仍聽著八方異動。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鄧裴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突然像發瘋似的撲倒她,害她的肩膀又痛得要命。

  「不要說話,不要亂動。」他嚴肅的冷聲命令。緩緩的,小心翼翼的起身,觀察著對面大樓的動靜。如果他的專業水準還沒退步的話,以他的判斷,那顆子彈就是從對面那棟大樓發射出來的。

  沒有動靜?看來這次「闇殺門」的行動只是一個警告。

  鄧裴儂正納悶想破口大駡,驀然發現他血流如注的手臂。她震驚得一躍而起。「你受傷了!」

  「趴下!誰叫你起來的?」穀聿慮的心臟差點被她嚇得停止運轉。若非那個狙擊手已經離去,那麼她有九條小命也不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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