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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安冬驚喜,當下,心中有了決定。

  這樣一個寶,不把她留在主子身邊怎行?

  隔了幾日,杜吉祥的風寒幾乎痊癒了,加上三餐正常,整個人恢復得比過去更好,神采奕奕,紅紅潤潤的,煞是可愛。

  段毓楠穿著保暖的狐裘,坐在事先鋪上軟墊的廊上階梯,看著在不遠處花圃裡挖上的她。

  這幾日,他經常這樣,只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瞧,有時候瞧著瞧著,便會失了神。

  就算她不在,他也會問她的行蹤,走到她在的地方——就像現在,然後繼續看著她,有時候和她聊天,什麼都談。

  真正察覺自己心境變化的關鍵,是在前天,當他看著她從問之手中接過她的東西,對著問之漾出好美的笑容,而他竟嫉妒起問之時,就知道自己對她產生了佔有欲,希望她只對他一個人笑,只看他一個人,只和他在一起。

  他喜歡她。

  「你在做什麼?」看著她整出一塊長約三丈,寬一丈的土地,他好奇的問。

  「鬆土。」用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她很有朝氣的拾眼望向他。

  段毓楠輕笑。他也發現自己和她在一起,心情很容易處於「愉悅」的狀態,好似和她在一起,快樂就是這麼容易。

  「嗯,我想這點我還看得出來。」他忍不住微微調侃,「我問的是,你準備拿這塊地做什麼?」

  「喔!」幾天下來,她已經很習慣這個主子動不動就出現,更習慣他促狹的表情。「我要種一些藥草和香草,就是宋爺幫我拿回來的那幾包種子。」

  問之拿回來的東西還不少,除了她之前說的食譜,剛剛說的種子之外,還有好幾包「乾草」,以及數包用「乾草」磨成的粉末,香味不同,有他熟悉的——這幾日膳食中的味道,但大部份是他還不曾聞過的。

  「現在?臘月天?」

  「不是啦,現在這個是播種前的準備工作,因為是新地,所以要讓它變成適合那些藥草生長的環境,今天松上和施第一次底肥,立春時施第二次肥,驚蟄的時候松第二次上,施第三次肥,到了春分,就能播種了。」

  「這麼麻煩啊!」

  「其實還好,這些藥草很有趣,雖然事前準備工作挺麻煩的,可是種子發芽出上之後,幾乎就不必太管它們,不能施肥也不能澆水,它們也不會長蟲,只需要在拔除雜草的時候注意,別不小心把它們當雜草拔掉就行了。」

  段毓楠又笑了。

  「不能直接到藥鋪子買嗎?」他問。

  「買不到的。」她笑著搖頭。

  「為什麼?」

  「因為這些藥草不常見,也很不起眼,知道它們功用的人更是稀少,就算平時在山林野地看見野生的,也不會引起注意,所以不可能在藥鋪子看見它們。」

  「它們有什麼功用?」段毓楠又問,很享受這種他問她答的時光。

  杜吉祥對他調皮的一笑。「這是秘方的一部份,除非你入贅到我杜家,任勞任怨二十年,我或許會考慮告訴你。」她將上次回答末問之的話丟給他。

  「我沒有優待嗎?譬如十年就告訴我?」段毓楠也開玩笑地回答。

  她哈哈一笑,「二爺坐在那兒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段毓楠立即說:「我坐著厚厚的軟墊,身上穿著保暖的狐裘,旁邊爐上還溫著一壺熱茶,而且生病的人又不是我。」

  說到生病,杜吉祥就覺得很不好意思了,今天早膳剛用完,安爺就突然倒了。

  「安爺還好嗎?」她話中全是關心。

  「我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是他禁見的人。」段毓楠咕噥抱怨。

  杜吉祥有些愧疚,因為她認為安冬的風寒是被她傳染的,這會兒安冬雖然還住在憩心園裡,可因為擔心傳染給段毓楠,就選了一間離憩心小築最遠的廂房,並且禁止她和段毓楠接近。

  最後段毓楠只好交代宋問之隨時回報安冬的病情,不過就連宋問之也只能在門外探問,因為安冬說他還要跟在主子身邊,怕藉由他把病傳染給主子。

  「宋爺怎麼說呢?」杜吉祥拍了拍手上的上,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

  「發熱,而且咳得很厲害。」段毓楠說,被她身上的清新草味弄得有點心猿意馬。「大夫說咳症最難醫治,得多花些時間。」

  「你呢?真的沒事嗎?」她還是不放心,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身強體健的安冬都被她傳染了,這個體虛氣弱的二爺卻反而沒事?

  「沒事。」看見她頰上沾著一塊泥,他抬手替她抹去。

  「哦?」杜吉祥一愣,想閃,下巴卻被他輕輕捏住。

  「別動,你臉上沾了泥。」段毓楠以一手替她抹掉頰上的泥,看見抹不太乾淨,又掏出帕子,沾了杯子裡的茶水弄濕一角,細心替她擦拭。

  杜吉祥怔愣的望著他專注的模樣,他的神情就好像在做什麼大事般,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她的臉慢慢發起熱來,心兒咚咚咚地,重重敲擊著她的胸口。

  「好了,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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