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狂戀大風吹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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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們畫廊收藏的作品,至少要等十年,才會讓它們進入市場,你忘記了嗎?」顏奕綸雙手抱胸,向後靠著椅背,一雙電眼此時閃著不悅的光芒,直盯著助理。 「沒……沒有忘啦!我能理解老闆這麼做的用意,可是,我覺得這是艾愚的好機會,錯過可惜。」朱若華呐呐地解釋。 「沒什麼好可惜的,艾愚的作品在去年展出時,就得到很大的迴響,展覽結束之後也沒有被忘記,關心其作品的人與日俱增,要不然你以為美術館為什麼想要購買艾愚的作品?」做這一行的挑戰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超前美術館,要有比他們更快、用更敏銳的眼光去發現好的藝術家,事實上,要超前臺灣的美術館很容易。 不再瞪她,他繼續翻閱其他文件,然後不忘交代,「回電給李先生,想要艾愚的作品,再等十年吧!」 「我知道了。」朱若華乖乖領命。 「還有嗎?」顏奕綸問。 「陳小姐上個星期二訂下江澤大師的《情人》雕塑作品了。」 「哪一位陳小姐?」他疑惑。上個星期二,剛好是偲妤生日,他回臺灣那天。 「老闆你忘了啊?你這次出國前夕,不是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上門,看了好多作品,問了老闆好多問題嗎?」 「喔!我想起來了,一直問最貴的藝術品是哪一個,說要狠狠敲男朋友一筆的那位小姐啊!」他恍然大悟的點頭,想起來了。 「對,就是那位陳小姐。」朱若華忍著笑道。 「嗯,我確實是推薦她江澤大師的《情人》。」八根圓柱體糾結交錯,是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大師作品,當然,他已經盡力的將他意會到的,用言語傳達給陳小姐了。 「上個星期二傍晚,她和她男朋友一起過來,開了張支票先支付一半的款項,我已經在當天把支票存入畫廊的賬戶裡了。因為陳小姐說要擺放在新居,等新居交屋之後,會通知我們把雕塑品送過去,再付清尾款。」 「這麼多天了,有通知了嗎?」 「有,昨天早上有打電話過來,約好今天下午把雕塑送過去。」 「今天十三號……嘖,還是星期五。」顏奕綸咕噥一聲,點點頭。「那下午就由你和培益送過去。」 「好的。」需要收款的,通常都會由她出面。「不過老闆,好奇怪喔,我覺得陳小姐的男朋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那重要嗎?」他一點也不感興趣的反問。「如果是重要的人,你一定會記得,既然不記得,就代表他沒那麼重要,所以也什麼好在意的。」 「老闆說的是。」朱若華點頭。 「對了,這是這次展覽邀請的名單。」顏奕綸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放在桌上推到她前面。「還有邀請函的樣式,先做張樣品出來讓我看看效果。」 「是。」她接過。 「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把大致的事情交代完後,顏奕綸決定專注在文件上。 「那個老闆……」 「什麼事?」顏奕綸抬眼望向她。 「你這次去巴黎,有沒有見到艾愚先生啊?」朱若華好奇的問。 他微挑眉。「你怎麼會認為艾愚在巴黎?」 「咦?不是嗎?因為艾愚先生喜歡到處旅行,而老闆每次去的地方,都正好是艾愚先生所在的地方,所以我以為這次也不例外,這是我從上次展覽的作品推測的。」 「原來你挺聰明的。」他笑了笑。「有見到了。」 「真的嗎?他有沒有新作品?」 「等下次展出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意思就是有囉!」朱若華很開心。「老闆,你有帶回來嗎?」 「要不然你以為我這十天真的在調時差啊?」顏奕綸笑著反問。 「原來老闆是在整理艾愚的畫啊!需要我幫忙嗎?可以來得及在明年底的展覽展出?」朱若華欣喜若狂地問。 「不需要。艾愚也不必趕明年底的展覽,我會幫他辦個展。」他簡單扼要的回答,看見助理一會兒失望一會兒欣喜的表情,忍不住莞爾。「你喜歡艾愚的作品?」 「當然喜歡!」朱若華立即說。 「為什麼喜歡?不就是各國風景油畫加上一個背影而已嗎?」顏奕綸好奇的問。 「是沒錯,可是很奇怪,雖然那個背影不是主景,可艾愚每幅畫裡的背影,都能讓人強烈的感受到畫中人的情緒,老闆你不覺得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好想收藏一幅艾愚的作品,不過……買不起,唉!」可憐小助理的薪水得不吃不喝一年,才能買一幅定價最小的畫作,這不是她能負擔得起的嗜好啊! 「你最喜歡哪一幅?」顏奕綸又問。 「我最喜歡那幅《孤寂》,每次看到那幅畫,我都好想哭呢。」 「《萌芽》、《期待》、《崩毀》、《孤寂》,都是非賣品,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所以不用歎氣。」他毫不留情的毀了助理的美夢。 「老闆,你好殘忍啊——」朱若華捧心哀嚎。 「謝謝讚美。」他輕笑,低頭處理延宕多時的公事。「沒事了,你先下去做你的事。」 「是。」朱若華望著乎頭處理公事的老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他瞥了眼時間,先打個電話約偲妤吃晚餐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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