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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後日傍晚,唐天易抵達之前。」唐天易就是六名欽差之一,也就是是風以寒之前說的,那位即將抵達的「遊人」客人。

  「草民可否問問,這畫像裡的人犯了何罪?」他腦子轉了轉,事件其實已經拼湊出九成九,剩下的一分,就等王爺證實了。

  「殺人,嫁禍。」

  殺了蕭、施兩人,嫁禍給王爺的「義弟」。風以寒在心裡逕自補充完整,點了點頭。「所以是要讓唐大人來辦這個案嗎?」

  「嗯。」軒轅意點頭。

  「這事交給草民查辦。為了這次的酬勞,在唐大人抵達前,草民絕對把這人的祖宗八代全給挖出來。」風以寒將畫卷起。若不是畫中之人面目可憎,他還真想把這幅畫給私藏起來呢。

  唉,現在才知道,也不是所有好畫他都想收的,太可惜了。

  「華原城的縣令……」軒轅愈沉吟了一會,繼續道:「也稍微注意一下。」

  風以寒挑起眉,須臾點了點頭。

  「唐天易抵達時,通知我一聲,也轉告他,我這叫『平民百姓』請他申冤。」他交代著。

  「草民瞭解。」原來王爺的身份至今還又對他「義弟」保密啊?有趣、太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若網頁無其它事情攪拌,草民就告退了。」

  「嗯,下去吧。」軒轅意點頭。

  風以寒朝他一拱手,轉身便飛掠離去。

  又剩下獨自一人,車幹轅意的視線再次落向斜角那扇窗,好一會之後,他閃身躍到窗外,信步走向她的睡房。

  房門是拴上的,窗卻是虛掩的,他從窗口翻身入內,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爬窗的舉動有多麼不合宜。

  他站在她的床邊,望著她靜謐的呼顏,她看起來睡得很好,沒作噩夢。

  一顆整晚浮動的心漸漸定下來之後,他想起今晚替她排過的命數,眼底蒙上一層幽黯的火光。

  他與她確實有姻緣,但卻是有緣無分,因為不管是八字或面相手紋,怎麼算她一都應該是己死之人。

  想到她了無生氣的模樣,想到那雙靈動的美眸再也沒有光彩、俏臉上再無豐富的表情,他再也聽不到那張紅菱小嘴喚他「蓮真公子」的聲音……他心頭狠狠的一緊,眉頭微蹙,好半晌才徐徐地無聲一歎。

  她的變量,就是他吧?

  不,應該說是師叔,若非師叔借師父之名,派人捎信遣他南下辦件芝麻綠豆大的事,他也不會遇到她,還順手救了她。

  這到底是她的劫數,還是……其實是他的?

  床上的人突然喃喃地翻了個身,喚回他的思緒,聽見前頭傳來金鳴交擊之聲,他眉一皺,一道指風很快點了床上人兒的睡穴。避免她被吵醒。

  可他沒打算到前頭去察看,就這麼在床沿坐下。若這等小事風以寒都搞不定,那全詳客棧的掌櫃之位也甭再坐了。

  果然,用不到半刻時間,前頭便又恢復寂靜。

  他也是時候該回房了,如果讓風以寒知道這麼晚了他還待在姑娘家房裡,大概明日天未亮,消息就會傳回京城了吧。

  依照「原路」回到房裡後,他並沒上床,直接在案後坐下。

  他在等。

  叩叩!兩聲輕敲響起,軒轅意抬手一揮,房門被打開,風以寒站在門外。

  「進來吧。」他淡漠的說。

  「呵呵,就知道王爺還沒睡,所以第一時間就稟報王爺。」風以寒嘻嘻笑地跨過門坎,來到案前,抬腳勾來圓凳便一屁股坐下,似乎完全忘了僅在半個時辰之前,自己才剛說過「禮不可廢」。

  「說吧。」軒轅意有些意外,他會來向他稟報,就代表闖入者與他有關。

  「闖入者是死士,被制住後立即自盡,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快速幹淨利落。

  這畫像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風以寒將一張畫像放在桌上,然後推到他面前。

  軒轅意看著攤放在桌上的畫像,眸底冷光閃動。

  這是尹春風少年裝扮的畫像。

  「連同畫像一起的,還有這個。」風以寒又推了一個東西過來。

  「鬼門的玄鐵令?」軒轅意拿起那塊寬一寸、長兩寸的黑色玄鐵,嗓音一沉。

  「是啊,看來對方和王爺的『義弟』之間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竟然不惜重資委託鬼門。不過幸好只是玄鐵令,要是赤金令就麻煩大了。」

  鬼門的殺手令分三個等級,玄鐵、青銅、赤金。玄鐵令只會派出十個殺手執行任務,十個殺手若都失敗,那麼任務就宣告失敗,不會再加派人手,青銅令是五十個殺手,而赤金令則是傾巢而出,無止境的追殺,除非完成任務,或是鬼門滅了。

  「方才來了幾個?」

  「只有三個。」

  也就是說還有七個殺手!軒轅意握了握拳,目光更形冷冽。

  「儘快查出委託者的身份。另外,馬上派人通知唐天易,明日午時之前我要見到他,不管他用什麼手段,三天之內我要這件案子真相大白。」

  風以寒有些錯愕。依照這種要求,他必須在明日午時之前查清楚兇手的身份。

  但王爺是不是忘了從這兒到華原城,坐馬車需要至少十二個時辰,就算快馬加鞭,也需要七八個時辰啊!

  他張了張嘴,想要抗議,卻在軒轅意森冷的眸光中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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