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馥梅 > 敗犬閨秀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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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封言真立即阻止,溫柔地擁著她,輕拍她的背安撫。這樣的失憶未嘗不是好事,至少她忘了那件可怕的事,不會再草木皆兵,而且……能讓他這般的接近。 好一會兒,歐陽初茵才佯裝恢復過來,靜靜的靠著他懷裡,耳邊傳來他有力又穩定的心跳聲,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心安。 是啊!就算她演技再好,表面上再如何鎮定,可心裡的不安一直存在,甚至比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不安,畢竟是離開疼愛她的家人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人生活,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歐陽初茵歎息一聲,他的懷抱很舒服,味道也很好聞,像是清冽的主子。 她不自覺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她可以試著和他過一輩子吧?這個男人值得她用心去經營這段婚姻吧? 「爹爹他們都說忘了就忘了,不重要,你既然說我以前膽小,是不是你也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喃喃地問。 「岳父說的沒錯,那不重要,忘了就算了。」封言真低頭望著偎在自己懷裡的人兒,她原本的性情是這般嬌憨可愛嗎?這樣很好,真的。 想到她剛剛說自己落水,他眉頭微微蹙,是那次投水自盡嗎?因為她失去記憶,所以岳父他們告訴她是不小心落水? 「現在身子可調養好了?」 「都好了,就留了個疤。」她撥開額前的劉海,抬起頭來讓他看,指了指傷疤處道:「就在這兒呢,看見了嗎?娘親說幸好能用頭髮蓋住,嗯……爹爹信裡沒跟你說嗎?大姊可說了,我留了疤,夫君會嫌棄我,把我休回家,可是又如果瞞著不講,等夫君發現了,會覺得受到欺騙,狠狠揍我一頓,所以我叫爹爹在信裡跟你說了。」 「不會嫌棄的。」封言真聽了對她的庶姊很惱怒,那女人故意增加她的恐懼,若她還是那膽小的歐陽初茵,就是在逼死她啊! 「真的?」她笑彎了眉眼,看起來真的很可愛。 他忍不住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果然一如想像中的柔嫩,手感很好。 「我臉上的疤可比你的嚴重多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破相的事產生忐忑和介懷,他不想嚇到她,更不想她嫌棄他。 「哼!男人跟女人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二哥哥可說了,男人身上的疤代表他的英勇事蹟,身上沒個疤的,就不算是男人。」這話確實是歐陽青槐說的,因為在他們眼中,她雖然變得很有主意,可依然是單純嬌憨的妹妹,尤其歐陽青槐認為她心理年齡只有八歲,所以才會用這種哄小孩似的話試圖幫她洗腦。 只是她也不希望封言真因為他自己臉上的疤而產生陰影,那對兩人的生活一點好處也沒有,索性拿二哥哥的話來用一用。 「你不怕?」他摸摸臉上的銀色面具。 她歪著頭,嬌憨的直視他的面具,抬手碰了碰,立即感覺到環著自己的雙臂僵了下。 「沒見過,所以不知道怕不怕,不過你的面具做得很精緻,很好看呢。」她笑說。 她沒有矯情的說不怕,他心裡還是滿意的。不像以前某些女人,表現出情深義重的說不怕,卻在看見的刹那尖叫不停,甚至嚇得暈倒。 他想著那些女人的表情,有些閃神了,當他左臉頰感覺到涼意,回過神來時,便看見她手裡拿著他臉上的銀色面具。 他瞳孔一縮,緊張的望入她 的眼底,等著下一瞬便會出現的恐懼尖叫。 可是……沒有。 她只是定定看著他隱藏在面具下那些凹凸不平、顏色不均的疤痕。 然後他看見她的眼眶微微紅了,眼裡泛起了一層水霧。 「初茵……」他的心緊緊一縮。 「這一定很疼的,對不對?」歐陽初茵不是矯情,她是真的心疼了。這傷疤不是刀疤、不是燒傷燙傷,像是在粗礫上反復磨著才留下的傷疤,那得多痛啊! 「不疼。」他聲音變得低啞,有什麼堵著喉嚨。 從沒有人問他疼不疼,因為當初父親亡故,整個封家堡陷入一團混亂,而母親柔弱、弟妹幼小,讓當初年僅十六歲的他必須撐著傷體擔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外有覬覦封家堡的敵人虎視眈眈地準備隨時咬上一口,內有欺主的惡奴,內憂外患讓他心力交瘁,也沒有人在意過他到底痛不痛。 「騙人,我額頭上這麼小一個傷都讓我好疼好疼,你怎麼可能不疼。」她微噘著唇。 「我是男人。」他突然有想笑的衝動,卻有梗著喉嚨,鼻頭發酸。「已經不疼了,真的。」 「嗯猛爺是,好了就不疼了,我也不疼了。」她說,決定今晚關於他傷疤的談話到此結束。 低頭把玩著手上的面具,她突然眼睛一亮,抬起頭睜著大眼期待的望著他,「你這面具好好看,可不可以也幫我做一個?我要整個臉的,從這裡到這裡。」她比著從眉毛到鼻下的範圍。「以後就可以戴上了。」 「為什麼想戴面具?」他不解。 「二哥哥說我出門要把臉遮起來,不然會被人抓走……」她秀氣的打了個呵欠,靠回他懷裡又蹭了蹭。 她生得這般美麗清靈,確實容易引來覬覦,不過既然她已經是他封言真的妻子,他自會將她護在羽翼下,斷不會讓人褻瀆了她。 「想睡了?」封言真低聲地問。 「嗯,好累……」歐陽初茵低喃。「可以嗎?」她問的是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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