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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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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歐陽紇也不拐彎抹角。「既然打算合作,就必須先知道雙方條件,你能給我什麼?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要為先父平反。」昌子熙言簡意賅。 「平反……」歐陽紇沉吟。「昌大將軍叛國一案,明眼人都知道其中蹊蹺,這世道,昌大將軍這樣的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有可能未來某一日,本將軍也會成為其中一個。平反……其實沒什麼意義。」 「粉身碎骨皆無怨,留得清白在人間。」昌子熙沉凝的說,這是他娘親曾經吟過的詩句。 歐陽紇一震,粉身碎骨皆無怨,留得清白在人間……留得清白在人間…… 「好!好一個留得清白在人間!」歐陽紇忍不住贊道。「那麼,你又能給我什麼?」 昌子熙淺淺一笑,「歐陽將軍想要更進一步,就得踩著某人上位,而我,不巧正好有那位『某人』通敵背叛的證據。」 歐陽紇呼吸一窒,若他所說是真,那麼…… 「我又需要為你做什麼?」 「為我引薦陳司空。」 歐陽紇面上有些為難。 「我知道歐陽世家乃是地方豪族,歐陽將軍的父親、叔叔皆是各州刺史,以令尊與陳司空的交情,為我引薦陳司空,對歐陽將軍來說應該不難。更何況,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見了陳司空,我奉上證據,證明當時屈事北齊,欲另立其主者另有其人,可還先父清白。 「以陳司空的秉性,若查證屬實,定會勸戒『某人』迷途知返,然而當初兩人之所以合作也是情勢所迫,被壓一頭的『某人』本就心有不滿,以『某人』驕矜自傲的性情,肯定不會聽其規勸,最後陳司空苦勸無效,便只能將其誅殺。 「『某人』被誅,其餘黨羽定會發生反抗,甚至北齊也可能揮兵南下,到時候歐陽將軍便可臨危受命,借機上位,擊退北齊兵馬,剷除『某人』餘黨,更進一步該如何運作,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 歐陽紇面上不顯,內心卻著實震撼。 沒想到這昌子熙,竟將所有主要人物都分析透澈,進而推斷出他們可能的舉動。 他必須說,若不是昌子熙這麼一段分析,他不會想得這般透澈,而如今再回想一次,佐以他所瞭解的那兩人,更是覺得昌子熙推算得無比精准! 昌子熙連他的家世都算了進去,他的父親與陳司空私交甚篤,這件事其實很少有人知曉,沒想到昌子熙竟也查到了! 「除了為令尊平反,難道你沒有其它要求?」歐陽紇問。以昌氏一族所受的不白之冤,足以讓皇帝給予許多補償,追封一個爵位,再讓昌子熙繼承爵位,只要運作得當,並不難辦。而以昌子熙的才能,將來未必不是一個勁敵! 昌了熙笑著搖頭道:「我十幾年來已經野慣了,受不了朝堂的烏煙瘴氣,其實我也很想勸歐陽將軍……算了,怕是交淺言深了。」 「昌寨主但說無妨,本將軍洗耳恭聽。」歐陽紇在聽了昌子熙之前的一番言論,對他的分析能力已有所瞭解,是故知曉昌子熙所言,覺得有必要一聽,至於是否照做,那就另當別論了。 昌子熙望著歐陽紇,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其實我要說的都是常理。如今朝堂上,坐那位置的那位,不過是一個傀儡,遲早有一天必得禪位,而上位的必然足扶植他為帝的那位,改朝換代已是必然,想必與那位私交甚篤的令尊以及歐陽將軍你,心裡其實都是有數的。」 昌子熙見歐陽紇微微變了臉色,輕輕一笑,有必要那麼訝異嗎?不是說了,這是常理。 「然而,當臣子和當皇帝是不一樣的。只要一坐上那個位置,就沒有一個不疑心的,不管稱帝前他與你私交多好,稱帝后若你的態度、心態不改變,那麼等著你的便是帝王的不滿,漸漸的,舊情耗盡之後,便會生疑,起了疑心,想必也知道下場了。好一點的,只是在朝堂上壓制你,扶植另一人與你制衡,壞一點的眨官降爵,再壞……就如同昌氏一族了。 「之前歐陽將軍也說過,也許未來某日,你也會是其中一個,可見你心裡也已經有所打算,只是你這個打算……似乎沒有計算退路。」 歐陽紇微微苦笑,果然,昌子熙這人……看得太過透澈,只是一句無心的感歎,便已推敲出他的野心。 「若往後,陳氏天下無你容身之地,可以到清風寨來,我收留你,密道所在你應該也知道了。」昌子熙突然笑說。 「呵!你就不擔心我率兵剿了你的清風寨?」歐陽紇略帶挑釁的說。 「若行得通,我和你如今就不會坐在這裡了。」昌子熙笑道。 歐陽紇聽了也不由得輕笑,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確定,未來真的是……陳氏的天下?」 「那是必然。」昌子熙說的肯定。「至於能維持多久,呵呵,那只有天知道了。」 歐陽紇陷入了沉思。 昌子熙看了看時辰,都快午時了。「歐陽將軍,既然已經達成協議,那麼人我就帶走了。」 「行,我讓人準備一頂轎子。」歐陽紇點頭,叫進了內大總管吩咐,待歐陽孝義領命退下後,對昌子熙道:「怎麼說我和你現如今還是一個官一個匪,就不留你用膳了,你白己知道怎麼走……等等,有件事本將軍很好奇,希望昌寨主能為本將軍解惑。」 「咳,無可奉告。」昌子熙聽也沒聽便直接拒絕。 「昌寨主都還沒聽本將軍說呢。」 「沒有必要,我知道歐陽將軍要問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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