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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一聲炸雷在展輕侯耳邊炸響,他的眼前瞬間全部黑了,周身直覺得失重般往上漂,鮮血奔突著在他胸口撞擊,一股股地噴出來,鮮血汪洋……

  席琳娜的死……席琳娜的死!

  麗娜走了過來,站在了桌子旁邊。

  「展。」她把手搭在展輕侯的肩膀上面。

  展輕侯突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厚重的紅木坐椅被生生地撞了出去!

  「怎、怎麼了?」麗娜一驚。

  展輕侯的眸中翻騰著熔岩一般的怒意,那種灼人的恨讓麗娜忍不住地向後縮去。

  熔岩之間的雙眸好久好久才把焦點對上麗娜略顯慌張的眼睛,展輕侯瞪著她,一語不發。

  「展……你不要這樣看我……」麗娜的眼神四處飄忽,「我……」

  「坐。」展輕侯突然開口了。

  麗娜一怔,接著只好自己拉開座位坐下了。

  「我們……」她試著緩和很是僵硬的氣氛,「叫點東西喝吧。聽說這家店的咖啡味道很正宗。」

  麗娜說著回身打了個招呼,在回身之際,她也儘量地把不安藏好……自己本該處於優勢,展輕侯沒有任何的理由突然之間會轉變如此之大的,不管是姐姐的原因還是他本身所受的教育,都不會容許他作出如此失態的舉動:他那樣冷漠甚至憎恨地看著她,沒有起身拉開座椅。這都是不會在展輕侯身上出現的,不會!

  可是,他現在確實是這樣做了,這樣的展輕侯讓她覺得優勢全失,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自信。

  原因呢?!原因呢?!

  麗娜緩緩地回過身,她的目光落在了徐憶璿的身上。

  一定就是她!這個可惡的女人,惡毒的女人,無恥的小丑,卑賤的螞蟻!

  侍者恭敬地立在了麗娜身後,「小姐,您需要點什麼?」

  麗娜略一沉吟,臉上立馬又盈上笑意,「三杯土耳其咖啡,要確實用黃銅手柄平底咖啡壺IBRIK哦,沒有問題吧?」她擎著修長的手指優雅地遞出數目可觀的小費。

  「展,這是你最喜歡的口味,也是我最喜歡的口味。徐憶璿小姐,你喜歡嗎?」麗娜很是挑釁地看著徐憶璿。

  「我……我……」徐憶璿喃喃著,不知如何是好。她確實沒有在這方面做過什麼研究,什麼黃銅手柄,什麼IBRIK,她聽都沒有聽說過。她覺得牛奶就挺好,或者是果汁,再說粗心的她也真的不知道展輕侯喜歡什麼……口味。

  「我……還好……」

  「給我們兩杯牛奶一杯土耳其。」展輕侯突然開口了。

  「是,展先生。馬上就好,你稍等!」侍者慌忙地答應著退開去。

  麗娜的小費是可觀,可是展氏太子的一句話卻是名副其實的「聖旨」。自己的小店他能大駕光臨已經是讓他覺得祖上積德了,展輕侯親自開了口自然沒有任何懷疑的餘地。

  「我現在喜歡喝牛奶,喜歡果汁,喜歡對面街拐角的小吃店,喜歡坐在臺階上面吃一塊錢一個的包子。」展輕侯面無邊表情地說,「憶璿最喜歡的口味,就是我最喜歡的。」

  「展!」麗娜很是惱火,他居然連這樣的小事都在維護那個女人!

  「這些你無法理解,因為我和你活在不同的世界,我的世界中不需要你。」

  「你,展,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和我說話?」

  「那麼,你覺得我應該用怎樣的語氣和你說話?」展輕侯緩緩抬起眼看著她,眼中深不見底的黑潭已是暗流洶湧。

  侍者端上來咖啡和牛奶,畢恭畢敬地放在三人面前。

  「對了,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展輕侯端起杯子,仿佛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剛才古斯特給我打電話了。」

  麗娜手中的銀質咖啡勺明顯地一顫,撞在杯沿上發出一聲很不雅的聲響。

  展輕侯看她一眼,「古斯特,負責席琳娜案子的警官,你還記得他吧。」

  「嗯。」麗娜答應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怎麼了?」

  「他說席琳娜的案子有新進展了,兇手留下了物證。」

  「咳咳咳咳……」麗娜一下子嗆到了,手裡面的咖啡也潑濺出來。

  她拿起餐巾捂在嘴上,一下子站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發現了肇事車,車上面有司機的手套,上面有汗液可以提取,結果你猜怎樣?」

  麗娜蹙起眉,沒有回答,慢慢地坐回到座位上面。

  「通過DNA鑒定,結果顯示司機是和席琳娜有著驚人血緣相似性的親人。」展輕侯放下杯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的父母在多年之年就去世了,你們是管家撫養的。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上和席琳娜是直系血親的人只有你……」

  「胡說什麼?」麗娜吼道,「我怎麼可能撞我的姐姐?你瘋了!展,你怎麼可以懷疑我?」

  「不是我懷疑,是警方。古斯特要來跟你的DNA作比對,只要你接受檢測就可以洗脫嫌疑。」

  「我才不會接受什麼檢查,這時有人在陷害我,有人制作假的證據陷害我!」麗娜的聲音愈發的歇斯底里。

  「證據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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