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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自從她踏進公司底層大廳那刻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展氏企業所有的人見到她好像比見到地上的有金磚還開心,滿臉的激動滿臉的感慨,那神情簡直就是在瞻仰神跡時才有的崇拜之情。

  電梯到達頂層了,她搖搖頭走出來,還在考慮問題是不是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徐小姐!」一個激動的聲音把她給嚇了一跳,一抬頭,Rita一路小跑地從辦公桌沖她跑過來,「你來了!」

  徐憶璿忙不迭地點頭,腦袋更是成了一鍋粥。唉,上帝啊,不要讓她思考那麼多的問題嘛,她不善於啊。

  她抬頭看看天花板,一臉茫然地歎了口氣。

  「我做錯什麼了嗎?」她伸手拉著Rita,「為什麼你們都拿我像怪物一樣看。」

  「不是,不是,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Rita也用力地抓著她的手,弄得場面像是兩國元首見面似的。

  救命恩人?!

  徐憶璿更加茫然。

  「董事長等你好久了。」Rita拉著她往辦公室大門那裡走,眉開眼笑地在她耳邊說,「他把今天上午所有的會議都取消了專門在等你呢。」

  她幫徐憶璿推開門,看她走進去,這才很是激動地闔上門。

  多虧徐憶璿了,自從她和董事長在一起之後,她們的地獄生活終於結束了。

  那些秘書和助理們也終於可以停下來,安心去醫院療養一段時間了。

  真的不是她在誇張,他們這些人已經很「工作狂」了,但是跟展輕侯前段時間過下來,根本沒有人能招架得住,所有的人都幾近崩潰了……整個公司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面,居然做了以往整整一年的工作量!如果照那樣下去,他們肯定會七孔流血、集體暴斃的。

  雖然公司的效益在漲,盈利在漲,他們的紅利也在瘋長,可是她每天看著慘白憔悴的展輕侯,仿佛只剩飄忽靈魂的展輕侯,她不僅害怕,還有些作為朋友的心痛,她知道這樣的展輕侯,是不可能撐太久的,一旦他終於覺得累了,覺得倦了,那麼整個展氏王朝……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就從心裡面覺得恐懼。

  可是現在好了,那個可以完全控制董事長情緒的開心果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徐憶璿走進辦公室裡面,卻不見展輕侯的影子。

  「展輕侯……」

  人呢?奇怪。

  她把保溫袋放在桌子上,在辦公室裡面轉悠。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在看他的辦公室呢。在很現代化的世界上,能裝飾得如此古典的辦公室真的是不多見了。辦公室整體都是竹木構造裝修的,大到牆壁,小到桌上的一隻筆筒,都是竹子的,走進來可以清楚地聞到淡淡的竹香,讓人心情莫名地就變得很恬淡。

  「輕財足以聚人,律己足以服人,量寬足以得人,身先足以率人……」她輕輕地讀著牆上面掛的一幅書法,可是實在很貧乏的古文造詣讓她不是很明白字裡面說的是什麼意思。

  「掛這個在屋裡面有什麼意義嗎,好奇怪。」她嘟嘟嘴巴。

  「你來了。」一邊換衣間的門打開了,展輕侯一身運動的裝扮出現在門口。

  「嗯。」她點點頭,指指他身上的裝扮,「你穿成這樣子做什麼?」

  「如果這樣。」展輕侯在手中抓著的三副墨鏡中選了一副戴在眼上,「還認不認得出是我?」

  「認得出啊。」她聳聳肩,開始坐下打開保溫袋的包裝。

  「那這樣呢?」展輕侯又換了一副。

  「也認得出啊。」

  「那這樣呢?」他鍥而不捨,接著換上第三副墨鏡。

  徐憶璿還是點頭。

  展輕侯很失敗地一把抓下眼鏡,看了幾眼之後全部丟進垃圾箱裡面。

  「你在做什麼?」徐憶璿跑過去拿出來,「還好好的呢,幹嗎要扔掉!」

  「全都沒有用,不要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徐憶璿把墨鏡放回到桌子上面,很是費解展輕侯的舉動。

  「我想跟你去遊樂場玩一次。」

  「遊樂場?真的?!」徐憶璿一下蹦起來,大眼睛裡面開始閃光,「怎麼會想到遊樂場?」

  展輕侯仿佛很是尷尬,思量再三才很是不好意思地開口:「因為,上次在你家,雷翼飛說要帶你去遊樂場,你那麼開心的樣子……」

  徐憶璿一愣,這麼小的事情他居然還記得,居然還如此地放在心上。

  她看著展輕侯,抿著嘴沖他笑,心裡面突然覺得好幸福,那是種被人在乎的感覺,被最愛的人在乎的幸福。

  「你可不要想多,是醫生交待的,你出院之後要常到戶外走走。」展輕侯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忙進一步的解釋,「可是你呢,出院一個星期,在家裡面睡了六天,要不是我昨晚拽你出來看電影,你老人家是不是預備睡足一周?」

  徐憶璿突然之間就沒有笑容了,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眼前一道道地裂開縫隙,從裂縫裡閃出白亮的光晃得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覺得天地都跟著混亂起來。

  「我已經出院一個星期了……真的已經一個星期了?」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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