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佛跳牆 > 你是我的生命線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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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牽絆、沒有東西擋住去路水也仍然在流淌,可船就是任老艄公怎麼用力都不肯再動一步了! 「你怎麼會來?好久沒有見到你了……」老者眯起眼睛,不理會一船人的驚愕,只是看著小娃娃。 孩子的媽媽被那種目光看得直發慌,慌忙抱著孩子背過身去,可是那個孩子卻機靈地回轉頭,咿咿呀呀地轉動著大眼睛找尋著老者,胖胖的小手歡快地拍著掌。 「這次又是為誰而來……」老者的長髯隨風而動,他伸手一捋,那只乾枯異常的手上有無比清晰的筋絡,還留有長長的指甲。 寶寶的爸爸站起身來,指著他質問:「你究竟是誰?」 老者又把眼睛閉上了,兩船在他眼睛閉上的瞬間,仿佛突然解除了纜繩,同時恢復了各自的航行。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需聽我一言:有多遠就把她丟多遠,如果你們想活得比較久的話。至於能不能碰上那個命格與她完全相反的讓人兩種極端的融合,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胡說什麼?!」娃娃的爸爸憤怒地沖他的背影吼。 「看看她的掌紋吧,她沒有生命線的,她能活,全靠吞噬你們的睡眠時間……」老者的船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是那聲音卻仍然清晰得仿佛他那張讓人一眼難忘的古怪臉龐仍在眼前…… 那是1987年,江南四季如春。 徐憶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打開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時間她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又睡了整整的一晝夜? 又這樣了……她覺得渾身發涼,整個人掉進冰窖般開始發抖。 她已經很久都不會這樣了,在小的時候,在很難過的時候,她就會出現這樣很嚇人的睡法,像具屍體一樣一睡不醒好久好久什麼都叫不醒她,直到她自己想要醒過來。 很多的醫生都幫她看過,可是都找不到原因,只是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病。後來她偷偷聽到家裡人說,在她很小的時候,曾經有位神秘人曾經說過很奇怪的話,說她沒有生命線,說她會吞噬身邊人的睡眠。 當時她一點都不明白那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三年前的一天,外婆去世了,她在靈堂睡過去,睡了整整五天,可是照顧她的爸爸媽媽卻整整五天一點睡意都沒有,異常的憔悴。 她在那一刻明白自己的病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些什麼了。 她找藉口很早就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了,雖然很捨不得爸媽,可是遠離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這是唯一的辦法…… 自己很久不曾這樣地睡過了,她努力地讓自己總是開心,不會傷心,她有時都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地擺脫那個夢魘了,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那白皙柔軟的手心上有清晰的兩條紋路,卻唯獨缺少被稱為生命線的那條! 只因比別人少一條紋路,她這一生都不同了……不能愛也不敢被愛,這種原本是世間最美好的感情卻成為種在她骨髓中的毒,難以拔除!想親近的人必須遠離,想愛護的人也一定要躲避,因為她的在乎就是傷害,她的喜歡就是殘忍,她的愛就是……扼殺愛人的生命。 開機幾分鐘後,短信息呼隆呼隆地全部都進來了,本來還在悶悶回憶的她看著看著就從床上蹦起來了…… 翼飛受傷住院了! 半小時之後,她火車頭般沖進醫院的病房,雷翼飛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臉上青紫腫脹,一隻手臂還打著繃帶。 「怎麼了,你撞車了?」她沖過去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搬起他的臉開始端詳。 雷翼飛擺擺手,「被人打。」 「什麼?」徐憶璿皺眉,「誰能把你打成這樣?」 「就是昨天早上在你家裡的那個傢伙,昨晚在酒吧碰上了,他喝成那樣居然還認得出我來,幸虧沒有傷到馨銘……」雷翼飛慢慢地撐坐起來。 「是展輕侯?!」徐憶璿愣了一下,「他為什麼打你?」 「我哪裡知道!他上來揪住我就打,最後他那些保鏢反倒反過來要保護我……我和馨銘好好的周年紀念也搞砸了。」雷翼飛一激動牽動了嘴角的裂口,立馬痛得齜牙咧嘴的。 徐憶璿火大了,展輕侯怎麼會這樣!就算他對她有再多的生氣,也不應該把怒氣出在她身邊人身上啊!怎麼可以這樣卑鄙,怎麼可以這樣不講道理? 她攥著拳頭喘粗氣,突然扭頭向外沖去。 「喂,你去哪?」雷翼飛叫她,她連頭也沒有回。 展氏企業的頂層董事長辦公室,徐憶璿像只火藥桶一樣地要往展輕侯的辦公室裡闖,Rita跟在她身後,攔不住只好也跟了進來,嘴裡一個勁地在勸她。 「徐小姐,您等一下,您不可以這樣闖進去……」 「你讓開!再攔我我翻臉的!」 「徐小姐,您別激動……」 展輕侯端著一杯咖啡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聽到聲音他轉過身,身影在陽光下恍了一下,又迅速地轉回半邊,只留下一個曲線分明,完美仿佛夢幻的側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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