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璱 > 存心要你愛我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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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後是……」 陰影慢慢從那人臉上褪去,顯露出他的真實身分。艾盟壓根沒想到在她拒絕了宋宇盛的邀請之後,紹倫竟私自反邀他至家中,完全忘了顧慮她的感受及意願?或許他就是故意如此,以報復她的冷淡及——不識相? 所有悲哀全湧上心頭,讓她來不及偽裝熱絡。原以為捱過了二十個苦難的冬天,接下來擁有的應是美好的未來,殊不知這一切只不過是海市蜃樓,遠望雖讓人歡欣,實際上卻空其所有。幻想終究破滅,現實仍須面對。 宋宇盛就立於眼前,她無法命令自己不去恨他、怨他。想起母親生前的憔悴模樣,她的恨意便更加深重。這樣一個父親,不配擁有母親的愛及自己的尊敬。不待宋宇盛開口,艾盟慘白著張臉迅速穿過狹小的客廳,沖入房間,完全沒有任何愧疚。 愧疚?她何需愧疚?真正該感到愧疚的人…… 是他!那個不負責任的虛偽男人! 「等下,艾盟……」於紹倫發覺自己錯估了她,也許她溫柔有禮,但在非常場合之下,她卻也能絲毫不顧他人的尊嚴。 他急忙追了上去,想制止她進入房裡,奈何在他將至之時,門已無情地關上。 他奮力擊向門板,企圖逼使艾盟出來。雖然他不瞭解宋宇盛與她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係,卻明白她不能像只鴕鳥般,只是將頭埋在沙土中,而不肯讓雙方坦誠面對。「艾盟,開門……」 門內依舊毫無動靜,而敲門的回聲反而擴散開來。 「別敲了!」宋宇盛突然出聲。「如果她有心不出來,你就算敲斷了手,也是沒用。」 「但是……」於紹倫還不想放棄。 「或許她不能接受她母親生命中除了她父親之外,還有另一個男人吧!這般恨意我能瞭解,她一定極尊敬她母親,如今發現她母親竟愛過其他男人,她當然無法接受。」他兀自推論,打心底原諒艾盟對他的無禮。況且,他若失去艾盟的協助,他將永遠見不著楊樺,永遠活在對她的自責及悔恨中。 於紹倫只有垂下手臂,無奈地停止敲門的動作。 悶熱!極端地悶熱。 艾盟倚在窗旁,腳邊躺著整理好的行李。此刻,一切終將結束,再也毋須去在乎誰會怎麼想、怎麼說,全讓他們去談論、去疑惑好了。 老天竟如此忍心開她這麼大一個玩笑,讓她先是坐在幸福的雲頂,而後再要她摔進痛苦的深淵。遇上於紹倫本不在她計劃當中,更別說是愛上他了。但他對她這般好,完全不顧忌她只是個流落街頭的失業女子,反而給了她工作及不敢奢求的家。他的好心或許僅止同情,她卻無法自拔地陷入他的溫柔,癡心妄想擁有他的情感。想她一個無親無故的落魄女子,居然企圖打動他的心,這些妄想豈不可笑? 於紹倫,攝影界的一匹黑馬,他得到的該是能在事業上協助他,情感上支持他的女人。而這些,她無一能辦到。她不瞭解他的生活圈子,對攝影更是全然陌生,這樣的她怎能給予他事業上的協助!再者,只要宋宇盛一天身為他的老師,她便一天無法盡放她的情感,如此下來,她仍舊只能生活在憤恨和怨懟之中,這對他根本不公平。 除此之外,他們之間還有個趾高氣揚的孟芸。她是他的學妹,又是芷凡的同學,無論怎麼說,他們之間存有的關係,都非她這個臨時介入的外人所比得上的。 盂芸都已經表示得明明白白,她不該再不知好歹,還想得寸進尺! 艾盟輕輕歎了口氣,心中除了悲哀,只剩無奈。她踱回床邊,望向枕邊的鬧鐘。 十一點了! 客廳裡芷凡磨磨蹭蹭地,不知在忙些什麼,而於紹倫和宋宇盛早在她奔進房中,關上房門後不久便離開家了。這樣也好,她才不會無法出走。 隔了一個晚上,熱氣非但未消,反而更加燥悶了。 昨夜,她帶著羞愧自韋家落荒而逃,象一隻中了彈的兔子,沒命地奔回巢穴,急欲舔舐傷口。原來,在他眼中,她竟是這番不知羞恥,但他何嘗清楚她的舉動全是由他而起,由他主導,她根本未曾想過會發展到那樣的地步? 見他因思念而痛苦,因回憶而良傷,甚至錯以為她就是尹淑,她再怎麼鐵石、心腸,也不忍刺破他的幻想。她真的只想安慰他,沒有其他的要求,但突然之間,他已劇烈吻上她的唇,讓她無力反抗…… 接下來一切就仿如潰決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叫她慌了心、失了魂。芷凡輕觸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瓣,似乎還能感覺到他留下的余溫,那蝕人、心魂的狂吻。 一陣憤怒闖進心中,除了生氣韋康森那般看待她,芷凡更氣自己其實並不真的恨他。 「我相信你的反應,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這種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他說得殘酷而無情,完全當她樂在其中。他怎麼可以利用她的好心,踐踏她的自尊,磨折她的感情? 「他怎能如此狠心!」芷凡說得淚眼汪汪,哽咽不成聲。有一瞬間,她幾乎希望那場車禍死的人是她,而非尹淑,如此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風波了。 她正獨自躲在房裡療傷著,突然於紹倫狂吼了起來。「芷凡,開門!快!快開門!」敲門聲急促似戰鼓,迫使芷凡轉移注意力。 「哥!」芷凡驚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於紹倫。他渾身酒味,襯衫歪斜不整、頭髮亂得像是雜草,眼睛上爬滿了鮮紅血絲。 「艾盟呢?」他問。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芷凡一陣疑惑,昨晚她回家時,房內空蕩蕩得沒有絲毫人聲,她便以為他倆一起出去了。再說,當時她難過得無以復加,根本沒注意到家中有什麼異狀。如今經哥一提起,她倒是感覺一股從未遇過的怪異氣氛。 「她走了!」於紹倫蹦出一句。 「哥,你在說些什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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