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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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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旺德的高分貝引來賀太太注意,她揮揮手示意小女兒先回房間,接著迎向臉色難看的丈夫,說: "你回來幹什麼?"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賀太太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就要走回房間。 賀旺德拉住妻子, "等一下,你身上有沒有錢?我朋友還在酒店等我買單。" 賀太太不敢相信的說:"你昨天請了款說要去付印刷廠的錢,結果今天印刷廠又來出版社裡請款,你到底把錢花到哪裡去了?," 賀旺德雖然心虛,但聲音還是很大,"我是堂堂出版社老闆耶,難道不需要跟人家應酬應酬嗎?你以為像你那樣子埋著頭髮書就有賣量了啊?" 賀太太咬著牙說:"這家出版社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幾十年來都是這麼正正經經的做生意,不需要你拿應酬當藉口!" "他×的!你是嫌我窩囊、不會賺錢,得靠你娘家吃穿是不是?"賀旺德惱羞成怒,沖進廚房拿了菜刀,"今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日子!" "不許你欺負媽媽!"賀妮妮從房裡跑出來,大姐、二姐都不在家,她得保護媽媽! 同一時間,警車的警笛也由遠而近響起,停在他家門口。方才賀妮妮一聽到不對勁,就先打了電話給管區的警員。 "他×的!"賀旺德丟下菜刀,轉身對走進屋裡的警察說:"沒事,我只是在試試菜刀夠不夠利。" 管區警員照例看看屋裡的情形,接著板起臉說: "賀先生,這個月光是我值勤的時候你已經拿過五次菜刀、潑過三次汽油,也開過兩次瓦斯了。你嘛幫幫忙,能不能讓我輕鬆點?別老是找我們麻煩!" 賀旺德狠瞪了女兒一眼,悻悻然離開。 "對不起!又讓您跑一趟了。"賀太太頻頻道歉。 "唉!賀太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要不要考慮申請家暴管制令?不然鄰居們也都很擔心哪一天真的出事了,那可就來不及了。" 面對管區警員的建議,她還是婉轉拒絕,"人家說家醜不外揚,不需要鬧那麼大。沒關係啦,我先生只是做做樣子,不會真的做出傷害到鄰居的事。對不起喔!" 警員只能歎氣,"賀小姐,你再勸勸你媽。我們不是故意要找賀先生的麻煩,而是真的對其他居民不好交代。" 賀妮妮點頭,"我知道。謝謝你來得這麼快!" 他調侃道:"整個派出所的人都記住你家電話啦,一看到來電顯示就直接出勤務。" "對不起!"賀妮妮只能這麼說。 警員擺擺手,"我回去了,萬一有事再打電話來。"雖然很累,但民眾的安危還是得小心注意著。 "謝謝!" 目送警員離去,賀妮妮對彎腰撿起菜刀的母親說:"媽!你怎麼不乾脆申請家暴、訴諸離婚呢?" 賀太太歎了一長聲,"這是命哪,丈夫是自己選的,要認命。" 賀妮妮看著母親脖子上淺淺的刀痕,那是父親堅持要母親讓出出版社那次留下的痕跡,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那淡淡的白痕仍然是那麼的怵目驚心! 要不是二姐剛好回來抓起力跟父親對峙,要不是母親哭著求她們不要報警,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們面前了! "他都能拿刀在你脖子上劃出血痕了,你還要繼續認命下去?"是認命還是感情真的深到這種程度?她不懂。 賀太太淒涼的笑,"孩子,只要媽媽繼續忍耐,你們就還有爸爸。媽媽不希望你們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 "有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比沒有父親還糟吧!"想起大姐常掛在嘴邊的話,她忍不住說了出來。 但在看到母親淒苦的背影後,賀妮妮也狠不下心再說下去。 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嗎?如果"愛"是傷害的藉口,那她真的寧可不談感情。 席予希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腦海裡,男女之間不一定只能談感情的,如果能跟他做個一輩子的好朋友也很好呀!她才不要像媽媽一樣,傻傻的愛上了就再也無法自拔。 忙碌總會有代價的"美食遊蹤"這套書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目前只剩下一些後製作業,完成後就能上市了。 這天,由於兩人都很晚才下班,席予希便在路上買了披薩,讓賀妮妮不必拖著疲累張羅晚餐。 賀妮妮拿起一塊披薩,先挑掉黑橄攬後才拿給他。他呀,堅持披薩要有黑橄欖的味道才叫披薩,卻不肯吃它。 "謝謝。"她看起來大剌剌的,其實心思比誰都細,連他不吃黑橄攬都注意到了。 一點一滴的,她悄悄的佔據了他的心,即使她不說,他也看得出來她是喜歡自己的。 電鈴突然響起,賀妮妮抓了紙巾擦手,"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時髦的陌生女郎,還拖著個大行李箱,一見到賀妮妮便皺起眉頭:"你是誰?" "呃——"賀妮妮一時語塞。 席予希聽到聲音走了出來,一見到那女郎就冷聲說:"君儀?你來幹什麼?" "希!"施君儀拋下行李箱,奔進席予希懷裡,"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喔!" 席予希抓著她的肩,眉間打了緊緊的結,"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問我姐夫的呀!哇!有披薩!我餓死了!"施君儀絲毫不客氣,逕自坐下,拿了披薩就吃。 "你有客人,我先回去好了。"賀妮妮悶著聲說。不知為什麼,從見到那個女人奔入他懷裡的那一刻,心就沒來由的悶著,像壓著沉甸甸的石頭似的。 "我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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