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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來啦!剛剛聽旺伯說你是開夜車回來的,怎麼不多睡會?」

  「不必了。」他看著文玨雲,「這位是……」

  無辜的大眼,濃長的睫毛,酡紅的雙頰,紅灩的嘴唇……她就是用這清純可人的外貌來迷惑住爸爸的嗎?太美的女人特別需要防備,況且來路不明的她在家裡一賴就是半個月,未免可疑。

  徐禦征從第一眼就決定討厭她!

  「忘了跟你們介紹了,雲玨,這就是我兒子;禦征,她叫雲玨,是我新交的小朋友。」文玨雲清靈的大眼注視著徐禦征,他就是老伯的兒子!高挺的身材,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魄。讀過他寄回的幾封信,本人果然跟字體一樣,剛毅有個性,看得出來是難纏的人。

  「你好。」她禮貌的打招呼。

  「小姐一向有搶別人房間睡的習慣嗎?」徐禦征厭惡透了她甜得膩人的笑容,仿佛要迷人心智;還有嬌美無邪的容貌,完全不搭心底的狡詐。當年徐家一夕之間慘遭變故,接著母親又難產過世,所以很小的時候徐禦征就明白,只有不在乎才不畏懼失去;如今這個女人輕易得到父親的歡心,甚至連他也幾乎要迷炫在她無辜的笑容裡。因此,理智提醒他要防範她別有所圖。

  旦夕之間失去所有,並沒讓父親學會防備;但他不同,他必須承擔防禦整個徐家的重責大任,不容許徐家再次遭受橫禍。

  徐禦征眯起眼睛看著文玨雲強裝的鎮定,再一次肯定的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

  徐天進輕斥一聲:「禦征,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轉頭跟文玨雲解釋:「雲玨,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他不是……」

  「老伯,沒關係的!」

  短暫的尷尬之後,文玨雲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間,今天我就搬回去。」

  他灼灼的審視像要挖出她的靈魂,文玨雲挺直腰,拒絕讓他看出她的心虛。終於見到正主兒了,養父母能不能脫離苦海,就靠他了,無論如何她絕不能退縮!

  「你到底還想白吃白住多久?」徐禦征仍不放過她。

  「放肆!這是你對待客人應有的態度嗎?」徐天進終於不悅的站起身來怒斥。

  文玨雲趕緊過去拍拍他的胸口,安撫著:「老伯,你別生氣,我相信令郎不是那個意思。」

  壓抑下難堪的情緒,她依舊不卑不亢的表示:

  「徐先生,我沒想到會打擾這麼久,更沒想到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困擾。你的意思是……」要被趕走了嗎?她才剛見到他呢!

  徐天進先他一步強調:「雲玨是我最重視的忘年之交,你要房間就還給你。但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許你再對她出言不遜!雲玨,別理他,我們走!」

  文玨雲跟在徐天進後面,不安的回頭,在接觸到徐禦征冒火的眼神時,又趕緊轉頭避開。所有的問題癥結都在他身上,偏偏第一次見面就鬧得這麼糟,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很難捱。

  她暗暗的歎息,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性情孤僻到難以相處。徐禦征狠狠瞪視著她的背影,自從母親過世後,他們父子倆就不太親近,除了日常生活上的寒暄以外,見了面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如今徐天進護衛文玨雲的動作,無異讓原本就冷淡的父子關係更形雪上加霜。

  徐禦征眉頭間的皺摺更深了。爸爸到底是中了什麼蠱?居然會為了她勃然大怒。

  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他一定會揪出她的狐狸尾巴,走著瞧!

  安撫徐天進之後,文玨雲儘快把房間讓出來,免得又起事端。

  仔細檢查過房間裡的一切,確定都回復原狀,正要踏出門的時候,卻碰到了她最不想碰到的人。

  一低著頭,若無其事的側身走出去,徐禦征卻叫住她:

  「雲小姐。」

  輕歎一聲。唉!躲不掉這個瘟神!她認命的轉過身。

  「房間已經完璧歸趙了,你還有事嗎?」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徐禦征一再地挑釁態度激怒了文玨雲,她挺起胸膛,一字一句的說:「徐先生,要不是怕老伯為難,我根本懶得理你這個既不孝順、又自以為是的渾蛋!請你搞清楚,我是不、想、理、你,不是怕你!」火上心頭,她想也不想地就頂回去。

  如果他惡劣的態度源自於她的姓氏,她認了;可是面對他純然的找麻煩,文玨雲可不想逆來順受。

  「我孝不孝順還輪不到你教訓。倒是你,如果還有幾分羞恥之心,就該自食其力。徐家雖然家大業大,可也不歡迎米蟲!」

  「你!」文玨雲怒視著他,這該死的爛人!雖然於心有愧,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你等著看!我會自己找工作來做。哼!」

  看著她怒氣騰騰的沖出去,徐禦征反而覺得好笑,就憑她嬌弱的樣子,怕是跑去哭訴吧!

  接下來幾天,徐天進居然沒有興師問罪。

  徐禦征納悶著,如果她去告狀,爸爸早就發火了,怎麼會一直沒有動靜?難道……雲玨什麼都沒說?

  自從那天衝突之後,她好像刻意避著他似的,兩個人沒再見到面。徐禦征在花廳找到正在掛畫像的文玨雲。

  「你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吼叫,讓站在椅子上的文玨雲嚇了一跳,她拍拍胸口說:「你發什麼神經啊?」

  文玨雲不理會生氣的徐禦征,逕自跳下椅子,歪著頭欣賞剛掛好的畫像。

  「這幅畫是誰畫的?誰准你擅作主張,換下我媽媽的畫像?」

  「喔!舊的那幅畫是老伯收起來的。你不覺得先前那幅太憂鬱了嗎?」平心而論,她換上去的這幅畫像,的確生動的勾勒出母親的纖柔與開朗。

  舊畫裡,母親藏不住的深深愁緒,是他童年印象中不曾出現過的樣貌,每看一次,心裡就沉重一分。

  再開口,他語氣和緩多了,「這畫是誰畫的?」

  「我啊!不錯吧!老伯都說神韻像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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