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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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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一族的怨氣一日不消,我們就一日不能解脫。」 「你們已經過世五年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拒絕相信眼前所見的,她只能努力找出疑點反問。 「剛往生時我們在等侯發落。唉!天理循環,該得的報應終究逃不了。」文檜歎了一口氣,接著說: 「忙完我們的後事之後,你就馬上出去了,隔著重洋沒有辦法傳遞訊息,我們兩老就日日夜夜煎熬著,好不容易捱到你回來,才能夠呼喚你的靈魂過來。雲兒,只有你能救我們脫離苦海了!」 「教我怎麼做。」文玨雲望著養父,堅定的說。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無論有多困難,她都要設法解救他們。 「去找徐禦征,他是徐震東唯一的孫子。只有他消去心中的怨恨,才能救贖這兩百六十八縷冤魂!」 徐禦征?文玨雲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 「雲兒,難為你了!」文氏不舍的說:「媽媽就是不想讓你接觸到這醜陋的一面,才把你送到外國,沒想到……我們真是對不起你!」 「媽,你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我,為你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突然間,像是時候到了,定格的眾人紛紛越過文玨雲,沖過去怒駡責打跪在地上的文檜夫婦。 文玨雲徒然無策地看著眾人毫不容情的捶打,向來不可一世的養父甚至哀嚎出聲。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打了!」沒有人聽得到她的呐喊,不管她如何努力護衛著,暴怒的人潮依然自她身上穿過去,責打著毫無招架之力的文檜夫婦,有的甚至恨到硬生生地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血琳淋的景象讓文玨雲大喊一聲—— 是做夢吧!坐在自己的床上,她想。 長年旅居外國,連養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匆匆趕回來的結果,只來得及跟上稀稀落落的送葬隊伍。 一定是思念過深,才會在踏進家門的第一個晚上,做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夢。 「雲兒……快去找徐禦征,快救救我們……」 養母苦苦的哀求聲吹過耳畔,否決掉她的自我安慰。 「書房……牆上暗格……」養父縹緲的聲音接著說。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必須驗證! 文玨雲下床,踉踉蹌蹌走到書房,開啟牆上暗格,找到一本線裝書,上面記著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手劄。 她飛快的按著日期翻閱,有了! 大正十四年八月八日,徐震東因意圖謀亂,徐氏宗親共兩百六十八名遣處決。獨子徐天進與其妻潛逃海外,繼續查緝。 大正十四年八月九日,吾獲薦為區長…… 文玨雲愕然跌坐在椅子上。 天哪!她親眼所見的遺骸都是真的! 權力,真的這般惑人,可以讓養父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沒想到養父尊榮一生,死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然而,即使文檜壞事做盡,對她還是有大如天的養育之恩。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想辦法消弭徐禦征的怨恨,救養父、養母脫離無盡的折磨。 經過訪查,文玨雲得到初步的瞭解。 事件發生時,因為徐天進恰巧帶妻小回大陸探親,逃過一劫,而他的妻子在兩年後也過世了,徐家父子則于五年前日本戰敗撤走後,跟著過來。 仿佛該是徐家的誰也搶不走,回到故鄉的徐天進承襲父親遺願,當上改制後的村長,兒子徐禦征更在外交部當司長。雖然晚了幾十年,徐家依然是權貴之家。 養父地下有知,想必也會後悔當初因一念之差,害死那些人命。可無論如何,錯誤既已鑄成,身為文家唯一的後代,她只能承下消弭徐家後人怨憎的重責,來回報養父母的恩情。 但,該怎麼做呢? 思忖再三,文玨雲決定換個身份好方便接近他們。 文玨雲徘徊在徐家門前,想不出理由去敲門,眼見天色慢慢暗了,她決定先回去再想辦法。 文玨雲頻頻回頭,沒注意到前方急駛而來的車子,硬生生地被撞倒在一旁。 肇事的車子沒有停下來,反而加速逃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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