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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齊逸均站在床前,沉痛的看著床上這個曾經跟著他父親出生人死的老人,正一點一滴的失去生命力。

  「莊主!我爹他為什麼一直不醒過來?求莊主救救我爹!純兒給您磕頭!」

  齊逸均見狀,連忙扶起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蔣純兒,就在此刻,蔣執事突然發出呻吟聲。

  蔣純兒連忙撲到床邊,「爹!您還好嗎?」

  「純兒……」

  齊逸均用眼神詢問退到一旁的大夫,只見他輕歎一聲,搖頭表示情況並不樂觀。

  「孩子,別哭了,你這樣叫爹怎麼能放心的走呢?」

  「我不要!爹!我要您趕快好起來,別丟下純兒一個人!」

  「傻孩子,人生自古誰無死?快!把眼淚擦乾了,爹喜歡看你笑的模樣。」

  「爹——」蔣純兒強忍悲慟,擦掉眼淚。

  「這樣才對。」蔣執事氣若遊絲的喚著:「莊主…」

  齊逸均大步向前,制止掙扎著要起身的蔣執事。

  「蔣老,有話你儘管說,我一定會替你辦到的。」

  「謝謝莊主,屬下一生俯仰無愧,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純兒了。不知莊主……」

  「我已有妻室。但是,我會認純兒為義妹,將來必定替她擇一良婿。」

  兩人彼此眼神交會,交換了男人間的託付與承諾。

  「咳!有莊主這句話,我就可以放心了。咳咳……」為人父母總是自私的,可惜莊主早已心有所屬,夫人又是絕美的人中之鳳,唉!

  蔣執事拉著女兒的手,「純兒,你的心意爹都明白,只是,凡事都由天定,強求不來。你就跟著莊主、夫人一起回齊家莊,福伯是你表叔,會像爹一樣疼你的。」

  「爹——」蔣純兒哭倒在她爹懷裡,「我不要!我只要您哪!」

  「孩子!別……哭……」歷經風霜的手,顫抖的想抬起,卻又緩緩的垂了下來……

  在蔣純兒哀痛的狂喊間,蔣執事溘然長逝。

  齊逸均瞧見門外的劉懿臻,「臻兒……」

  懿臻雙眼泛起薄霧,環抱著他,「沒關係,我能瞭解。」

  齊逸均感動的攬著她的肩,回頭交代:「齊冷、齊中,妥善辦好蔣執事的後事。」

  蔣執事的喪禮過後,齊逸均、懿臻一行人帶著蔣純兒回杭州。

  經過數日,一行人總算離開黃土高原,經水路由邗溝人邗城,進入了長江流域。

  望著一路黃濁的河水變成青綠的江水,懿臻感到十分新奇。

  「均!你看到了嗎?真是太神奇了!同樣是水,黃河河水顯得豪放野氣、奔流不竭;而長江水就顯得文氣婉約、沉靜優雅。」

  「那是因為流經的水域、地形不同所致。」齊逸均久居江南水都,看慣了這些景色,對她的驚歎不以為意。

  人港之後,齊逸均跟懿臻騎著追日回齊家莊。

  「你就只想著要玩!」瞧她興味盎然的東張西望,齊逸均笑著揉揉她的頭。

  「沒辦法嘛!從長安這一路下來又是水路、又是陸路的折騰了那麼久,」懿臻嘟著嘴,委屈的說:「不找點樂子來解解悶,只怕我已經悶壞了。」

  「好!都依你。從現在開始已經進人杭州,多得是繁華好玩的地方保證讓你樂不思蜀。」

  「真的?」懿臻滿是企盼的眼裡閃閃發亮,「可是你那麼忙,會有空陪我玩嗎?」想到這,她的眼神旋即又黯淡了下來。

  「傻瓜!等你到齊家莊就會發現,它可是集江南菁華之大成,保證讓你玩得樂不思蜀。」

  「真的嗎?」越來越令人期待了!

  齊逸均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懿臻,「等我們一回到莊裡,馬上就舉行婚禮。」

  懿臻卻突然沉默不語。

  「怎麼啦?」

  「沒什麼啦!只是突然有些擔心,我都還不曉得你還有哪些家人呢!萬一他們受不了我這般特立獨行的個性怎麼辦?」

  「你放心,我爹娘都已經過世了,家裡只剩我一個人。至於齊家莊之內,除了待了幾十年的管家福伯是元老之外,其餘的都任你差遣。」

  「這樣我就放心了。」

  發覺追日腳步停了下來,懿臻連忙從齊邊均懷裡探出頭來。

  「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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