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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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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決定自私一次,完成我多年來未竟的夢想。明天晚上六點的飛機,到法國。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千瘡百孔的心承受不住一再的傷害,他只能遠走高飛,獨自療傷養痛,沉澱這份刻骨銘心的錯愛。 汪美麗愕然的盯著雙手插進口袋的頹廢背影,淚無聲的流著,轟然崩塌的是脆弱的心牆。 他要走了? 她一直以為,他會永遠地站在她身後,只要回頭就能夠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 曾幾何時,他不再守護著她?曾幾何時,他終於也會替自己安排退路?曾幾何時,他不再無怨無尤的付出?她緊咬下唇,不在乎滲出血滴……從來都是他在乎的呀!緊握門把的手用力到指甲折斷,很痛,卻抵不上心裡的痛。走得遠遠的吧!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她是對的,貧窮會讓愛情褪色,她寧願他現在恨她,也不願意勉強結合,然後任由經濟壓力逐漸磨蝕掉他眼中的深情——就像爸媽一樣,為了錢互相傷害對方。 關上門,關上門外黯然的身影,也關上心裡僅存的光明。 她再度做了選擇,而他依然無法避免的被割捨。 靠著門,汪美麗跌坐在地上,咬著拳頭,不讓哭聲泄出絲毫。讓他走得沒有掛窒,是她送給他最後的禮物——算是回報他一片深情,也算償還他一再的犧牲。 除了這些,沒有別的能做的了。 傷害如果造成,就很難彌補……她一直知道。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夜,疲累的只是身體,她的思緒一直清明。 不會後悔、不容後悔! 她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把她拖回貧窮的煉獄,即使有他陪。 刺耳的門鈴聲震耳欲聾,汪美麗瞪著門。不管來的是誰,他最好承受得住她的怒氣。 粗魯的拉開門,程母不以為然的看著萎靡的她,「怎麼?連請我進門都不會?」 汪美麗激動的回道:「請恕我沒想到您會紆尊降貴的駕臨寒舍,來不及鋪上紅地毯。」話一說完立刻轉身埋入沙發,還故意蹺起二郎腿,斜睇著程母。如果她要找麻煩,很好,她正有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程母捺著性子告訴自己,別氣!別氣!快把事情解決掉比較重要。她坐在汪美麗對面,皺著眉不去看眼前抬了半天高的腿。 「我今天來是要解決我兒子和你的事。」 汪美麗挑眉,「我和他還有什麼事?婚禮吹了,不是嗎?」經過昨晚,她不以為跟程文良還能繼續。 「如果你想要我賠償所謂的損失,對不起,相信經過調查之後你想必明白我沒有那個能力。好啦,說吧!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頭疼欲裂的她直接挑明,沒興趣陪程母爾虞我詐。 深呼口氣,程母不理會她的不遜,「程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經過昨晚,媒體們正虎視眈眈的觀察整個事件的發展。我來,是要跟你達成共識。我決定對外表示,因為你水性楊花,所以程家才不得不決定解除婚約。」 這是她思索一夜之後想到的方法。這樣做,程家的面子還在。可是必須先封住她的嘴,程家經不起兩敗俱傷。 汪美麗冷笑的揶揄道:「程家丟不起這個臉,所以不惜編派我的不是。那我呢?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哪!」 水性楊花?虧程家歐巴桑想得出來,她哪兒水性何時楊花了?名聲被惡意的弄爛弄臭,她以後還能在業界立足嗎?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程母氣得七竅生煙。這個死丫頭!算了,硬碰硬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沉住氣! 程母不動如山的由皮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汪美麗斜眼瞄了一下支票上的數字,一仟萬!?程家好大的手筆! 「這些數目買你的沉默,夠了吧!」程母輕蔑的扯了下嘴,到底是拜金女,還是要用錢解決比較快。 汪美麗沉思了。 在看到程母明顯的鄙視時,的確有個衝動想要把支票丟回她妝扮完美的臉上,理直氣壯的告訴她:不希罕她的臭錢!然後欣賞她的愕然失措。 可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的確是希罕的。 老舊的眷村就要拆了,五佰萬能夠買一間不錯的房子讓爸媽安身立命,剩下的還夠資助孟逸飛不虞匱乏的在法國深造。一仟萬……失去這次機會,她什麼時候才賺得到這一大筆錢? 壓下衝動,再一次的,她犧牲了尊嚴。 汪美麗用食指和中指夾起支票,「我不介意你用隱喻的方法將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但是如果描述的太誇張,我不排除抗衡到底。」她傾過身子,「把我的路全斷了,當心狗急跳牆。」 她溫和的警告讓程母暗暗驚駭。沒想到汪美麗竟是這麼厲害的角色,裡子拿了,連面子都要保留一點。幸虧還沒來得及讓她進門,要不然溫吞的兒子遲早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冷哼一聲,表示對汪美麗霸道的行徑雖不滿意但勉強接受。 交易成功,程母優雅的起身,「從今以後,我們程家與你再無瓜葛。記住了。」 到底出身不同,不必跟貧民一般見識。 汪美麗揚揚手中的支票表示知道了,連正眼都懶得抬一下。既然話都說開了,還裝溫柔婉約給誰看? 汪美麗小心地把支票收好。 只要有錢,她不在乎全世界的人唾棄她的貪婪,她一向清楚自己追求的目標。 或許……該修正方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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