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娃娃(21)_風巧月

二十一

　　「當然。」文清嫩側過身看著他，「我很喜歡大自然，一大片、一大片……」她伸長雙臂，強調的畫出圓弧，「的綠地，有小河流也好，有小野花也好，太陽溫暖的照著，風也吹著，什麼都不用做，就躺在草地上……」她幕然的拉住他，「那樣多好，不是嗎？」

　　「你喜歡這樣？」宋晃世反握住她，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那樣多悠閒，想幹麼就幹麼，也不用和人周旋，不用動腦筋，隨心所欲。」

　　「是嗎？」宋晃世腦中浮現那副畫面，是不錯，但只可久久享受一次。

　　「可是，」文清嫩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雖然我很喜歡，但若要我一輩子就這樣過日子，我肯定會無聊得發瘋。」

　　這種日子過個十天、半個月的話是很美啦，不過若是永無止境的話，那就很可怕了，完全變廢人。

　　宋晃世點點頭，十分贊同她的說法，心下也明白，這處『仙境』再好也只能因住她幾天而已，這丫頭喜新厭舊的速度真是一流的快！

　　「我們真的明天就要回去啦？」文清嫩還真有點捨不得。

　　他點頭，這次的假是臨時調的，三天已是極限。

　　「下次我們再來住久一點。」他承諾道。

　　「一言為定喔！」

　　「除了這個，你還喜歡什麼？」

　　「到處玩呐，我不是告訴過你了。」看他一眼，文清嫩又靠回他懷裡。「我覺得這世界上有許多美麗又好玩的地方，我這些年還走不到百分之三呢。我許過願，這輩子一定要去許多地方，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是嗎？」宋晃世留住她，專注的聆聽著。

　　「你呢？」文清嫩突的從他懷中坐起，回身看向他。「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現在？」他笑得十分邪氣，「你確定你想知道？」

　　「是啊！不能說嗎？」她沒注意到他的意圖。

　　「可以，當然可以。」宋晃世坐起身，慢慢的靠近她，緩緩的吐出回答，「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不待多說，他的唇已經印上她的。

　　文清嫩這才恍然大悟，甜甜的摟住他回吻。

　　夜空下，兩具身影熱情的交纏著。

　　輕敲兩下房門，尹克已出現在書房門口。

　　「老闆，有結果了。」

　　宋晃世由營運報告中抬頭，微微頷首，示意他開口。

　　「Violet本名文清嫩，十三歲時，也就是十年前離家自立，靠著電腦方面的異人天賦，得了個鬼才的封號。」

　　宋晃世扔給他淩厲的一眼，全是廢話！

　　「說重點。」

　　「就要說到了。」吞了口口水，尹克已繼續遭：「文清嫩之父為文名欽……」

　　「她是文名欽的女兒？」宋晃世打斷他的話，臉色微變。

　　「是。老闆有印象嗎？文名欽正是宋老爺的摯友。」尹克已著實訝異他會記得文名欽這號人物，老闆和宋老爺已是井水不犯河水，怎會記得來老爺的朋友？

　　「若她真是文名欽之女，怎會離家？」他曾親眼見過文家人的親密溫暖，別說文清嫩會有離家的念頭，她父母也應該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才對。

　　「據說是和一場意外有關。」尹克已沒放過老闆不尋常的神態，除了文清嫩的緣故外，似乎還有點別的。

　　「十年前的夜裡，有個賊間進了文家，而後墜樓死亡，手中還抓著文夫人。」

　　宋晃世一震，想起那天文清嫩的自言自語——媽咪掉下樓了，爹地握著槍！

　　文名欽殺了他的妻子？有可能嗎？

　　「詳細情形怎樣？」

　　「沒人知道。一群僕人被槍聲驚醒時，文夫人和賊已經斷了氣，而頂樓則站著文名欽和文清嫩。」

　　頓了頓，尹克已又接著道：「所有人都臆測是文名欽有意害死文夫人的，因為那個賊捉著文夫人，可是身上卻有槍傷。而文名鐵父女對當晚的事全都避而不談。直到文夫人下葬後，文清嫩便離家了。不知為何，文名欽也沒找她。直到去年文名欽因病過世，文清嫩也沒回去。」

　　宋晃世習慣性的彈彈手指，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發展經過。

　　「你先出去。」他必須靜下心來想想，「盯著那兩隻蟲子。」

　　尹克已瞭解的退出，留下他一人。

　　宋晃世走回臥房，打量著沉睡中的文清嫩，若她真是文家之女，那他們早在十八年前就認識了，而自己也早在那時就對她動了心。

　　印象中的小天使啊！一時之間，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緩緩浮上他心頭，母親的早逝、在家中受到的欺負……在一段段泛黃的黑暗過去中，文家女兒是唯一光亮而溫暖的。

　　他仍清楚的記得十二歲那年，文名欽帶著妻子、女兒一家人來訪，那時他正和世傑、傑人打完架，被他們的母親趕到外面不許用餐……

　　「大哥哥，你在玩捉迷藏嗎？」軟軟的童音多過樹叢，一個小小的身子費力的穿過枝椏，來到他隱身的草地間。

　　「嘻！被我捉到了。」小女孩不怕生的捉住他的衣袖，笑得開心。

　　宋晃世瞪著她，但小女孩一點也不畏懼，仍笑得純真。

　　「大哥哥，你為什麼躲在這？」睜著渾圓大眼的小女孩不死心的再次發問。

　　很可愛的小女孩，他發現自己無法狠心對她，亦無法漠視她的存在，眼看她就要學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禁出聲制止，「別坐，你的衣服會髒掉。」

　　「可是我想陪你呀！」小女孩嘟起嘴，「沒關係的，媽咪不會生氣。」說完便歡歡喜喜的靠著他坐下。

　　「大哥哥，你是誰？」她這時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個陌生人。

　　這句話應該是他問的吧！宋晃世沉默的想。

　　小女孩並不在意，仍是吱吱喳喳的說著，話中夾雜著中文、英文和日文，他驚奇的打量著她，內心猜測著她的來歷。但她的笑聲感染了他，他那本來兇惡的臉漸漸放柔，嘴角也揚起了弧度。

　　「哈啾！」小女孩突地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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