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晴 > 拎著裙擺進禮堂 >


  走到巴士站牌,她坐在長椅上,等候著下一班巴士,載她到下榻的旅館。

  這個時候,一輛黑色加長型轎車停在她的眼前,車上走出一個頎長健碩的男人。

  「我以為你已經離開機場了。」她怔怔的望著黎紹裘,心底被喜悅的情緒漲得滿滿。

  「如果我要離開,我會告訴你一聲,不會不吭一聲地就走掉。」他皺著眉的模樣,似在抗議她以為他落跑。

  「謝謝你,這部車子是——」

  「這是我的車子,今天有司機來接機。你也一起上車,我請他先載你到你的旅館好了。」

  「啊……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黎紹裘但笑不語,雙眼直勾勾的凝睇著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嗎?」司機下車到後車廂為她取出行李,黎紹裘轉過頭問她。

  「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謝謝你這一路上都陪著我。」映痕笑著道謝,拉起自己的側背包,這才發覺她的背帶上勾著他的緊急聯絡名牌。

  這種名牌是旅客填上自己的姓名和聯絡方式,在將行李交付櫃檯時,地勤人員用鐵絲系在旅客行李上的。這是為了在行李遺失時,讓拾獲的人可以在第一時間通知失主。

  「你的名牌怎麼會纏在我的行李上?」她想要把他的名牌拿下來還他。

  「不用費心了,那個名牌等你下車後再扯掉,我已經用不著了。」

  「嗯,也好,謝謝你。」映痕道過謝,提著行李,走進旅館。

  黎紹裘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唇畔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一走進投宿的小旅館,不舒服的感覺立刻湧進她的心頭。這是一家非常簡陋的小旅館,一樓還有個淩亂不堪的小酒吧。

  她上心忑不安的走到櫃檯,櫃檯坐著一個正在塗指甲的老太婆,頭連抬都沒抬。

  「嗨!你好,我是從臺灣來的旅客,半個月前我請旅行社幫我在你們這邊訂了房間。」

  「什麼名字?訂房日期?」老太婆停下塗指甲的動作,拿出名冊對照。

  映痕給了老太婆她的姓名和訂房日期。

  「很抱歉,沒有你的資料。」她口氣不善的說道。

  「沒、沒有我的資料?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映痕的美眸瞪得大大的。沒有她的資料……天哪,這趟自助旅行她是被詛咒了嗎?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老太婆站起身!拿起訂房日誌給她看,上頭的確沒有她任何資料。

  「怎會這樣?我已經付過訂金給旅行社,為什麼還會出這種紕漏?」

  「誰知道呢?或許是電腦連線出問題,或許是工讀生忘了登錄上去,但無論如何,你回臺灣後,應該都可以向旅行社追回訂金。」

  「你還有沒有房間?」映痕緊張地問。

  「沒有辦法,現在是旅遊旺季,全市的旅館幾乎都已經訂不到房間了,就連我們這種小旅館,未來一個月也都被訂滿了二

  「那今晚我要怎麼辦?」她急得快掉眼淚了。

  老太婆同情的望了她一眼,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

  步出小旅館,映痕強忍下想要流淚的衝動,搭上了計程車,穿梭在市區一家又一家的旅館,想要尋得今夜的棲身之所。

  但,每回她都是一臉期待的走向旅館,再一臉落寞的走出旅館。

  那個婆婆說的沒錯,全市的房間都被預訂一空了,看來今晚她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付過計程車資,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氣力找下去,神情疲憊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好累喔!坐在路旁的長椅上休憩一會兒,頓時好想哭——好好的一個自助旅行,怎麼會變這樣?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止不住的落下。

  她該不該找臺灣駐澳辦事處,來為她解決問題呢?

  不可以,如果他們通知她父母的話,等到她回國,一定又有一頓排頭吃。

  映痕抹去臉上的淚水,打開自己的側背包,想要拿面紙,卻意外瞥到纏在背帶上的那個名牌。

  她立刻把它扯下來,一看,上面竟然有黎紹裘的手機號碼和雪梨住所的地址,而不是臺灣的!

  一道希望之光在映痕的眼前閃現,但卻也讓她猶疑了起來。

  她到底該不該打這個電話呢?

  躊躇許久,她終究還是朝前方一公尺處的公共電話亭走去。

  在雪梨港附近一楝豪華氣派的公寓裡,映痕正享用著熱騰騰的食物和咖啡。

  之前她打電話給黎紹裘,向他說明自己的處境後,他立刻要求她留在原地,他要派人過去接她。

  不到半小時,她就置身在這間豪宅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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