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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午後,雲天夢的居處

  憐兒緊緊跟在雲天夢的身後:「雲哥哥,你還在生氣嗎?」

  雲天夢不理她,來到書桌前,攤開一大張白紙,用鎮紙壓好,向憐兒說:「幫我磨墨!」

  「哎!」憐兒答應著,扶著硯臺磨起墨來。

  雲天夢拿起畫筆,略一尋思,就在白紙上勾畫起來

  憐兒好奇地探頭問:「雲哥哥,畫什麼呀?」

  「不該問的少問!」雲天夢沒好氣地說。

  憐兒一伸舌頭,趕快磨墨,過會兒,又偷偷瞥了一眼雲天夢,小聲地詢問:「雲哥哥,我出去一下好不好?憐兒想去看看白菊花開得怎樣呢。」

  雲天夢心中一動,想起上午憐兒和白秋傷的約定,唇角撇出一抹冷笑,然後就不容質疑地命令:「下午你哪也不能去,我要你來侍侯我的起居的,而不是讓你去和別人幽會!」

  「雲哥哥,我和白大哥說好了的。」憐兒著急地說。

  「當時我並沒有答應,不是嗎?」

  「可是……雲哥哥,你不講理!」

  雲天夢卻不再理地,繼續描繪他的畫。他畫畫時非常專注,仿佛忘了還在一邊生氣的憐兒。

  「咦!是表小姐呀?」憐兒訝然看著已快成功的「美女圖」,早忘了剛才還在生雲哥哥的氣,反而快樂地喊,「好漂亮呀!雲哥哥畫得真好!」

  雲天夢皺皺眉,有些洩氣,想不到憐兒竟不在乎他描繪另一個女人的容貌。

  憐兒湊上前,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後拉住雲天夢的衣襟,央求他:「雲哥哥,你也給憐兒畫一幅好嗎?」

  雲天夢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斷然拒絕:「不行!」

  「為什麼?你不是都給表小姐畫了嗎?」憐兒抗議地大叫。

  「我不給你畫,是因為我不想,這是最好的理由。」

  憐兒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然後委屈地將小嘴噘起,怏怏不樂地走到一旁的矮椅坐下,雙臂抱膝,不知在想什麼。

  雲天夢狠下心腸不去理她,繼續完成畫的最後部分。

  過了許久,身後卻沒有一點聲息,雲天夢終於忍不住擔心地回過頭一天!憐兒竟然將頭靠在膝上睡熟了,嘴角含笑,顯然正不知在做什麼好夢。

  無聲歎息,走上前,抱起憐兒向裡屋走去。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薄被。雲天夢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的憐兒,不由得問自己:她到底什麼地方吸引你呢?多少才貌俱佳的女人你都不屑一顧,如今竟為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傷神,真是枉為「黑道之尊」了。

  當憐兒醒來時,雲天夢已不知去哪裡了,想了一會兒,憐兒拿起桌上已完成的「美女圖」,偷偷地溜出莊院,去了白雲小築。

  傍晚。

  端起茶杯,雲天夢輕輕啜飲,然後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落在憐兒身上,後者正沖著他甜甜地笑,懶懶地,雲天夢毫不在意地問:「那幅畫,你拿到哪裡去了?」

  憐兒獻寶似的從懷中掏出兩個畫卷,將其中的一個遞給雲天夢:「喏!在這呀,還給你,憐兒才不稀罕呢,我也有。」說完,得意地舉著另一個畫卷向他炫耀。

  雲天夢眼神一轉,放下茶碗,左手一抬,不知怎地,原來還在憐兒手中的另一個畫卷也落入他的手中。

  憐兒毫不見怪地湊上前,笑吟吟地說:「雲哥哥,你瞧這畫好看嗎?」

  打開畫卷一看,畫中人星眸閃閃,巧笑倩兮,一派天真爛漫、清純可愛的模樣,不是憐兒是誰?右下角還題著兩句詩:清水出笑蓉,天然去雕飾。旁邊落款:白秋傷為憐兒繪于白雲小築,是時白菊爛漫。

  雲天夢霍然站起,眸光冷沉有若夜色。憐兒卻不知他已怒火狂炙,追問他:「雲哥哥,好不好看嘛?」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雲天夢竟然異常平靜地沖著憐兒笑了笑,真摯地說:「好看,真的很好看!」然後,他就當著憐兒的面將那幅畫撕開,並且扯得粉碎,紙屑四散而飛。

  憐兒終於回過神來,氣得珠淚盈眶,大叫道:「雲哥哥,你為什麼撕壞我的畫?那是白大哥畫的,你知不知道,你……你……」

  冷冷地,雲天夢聲色不露:「我喜歡撕了它,而且我已經這樣做了,不需要什麼理由。」

  「什麼?!你……」憐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不講理,你……你是個壞人!」

  「你現在才知道嗎?」雲天夢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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