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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是。」箭在弦上,不發不行了。

  司徒赤魑頷首示看他可以退下了。丁其衡在臨出門之際,回頭意味深遠地看司徒赤魑一眼,問道:「你能保證給我女兒幸福嗎?」這純粹是以一位父親的立場而言。

  「如果您指的是物質生活方面,那我能拍胸脯保證她絕對衣食無虞。若她不知足地在精神上自認不幸福,那我也愛莫能助。這是很客觀、很公平的說法,您認為呢?」

  丁其衡無話可說。

  這是一樁他沒有權利要求售後保障的買賣,假如女兒不幸福,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既以自身利益為優先考慮,那問了這話就更顯得矯情。是了,司徒赤魑願意保證女兒衣食無缺,他該偷笑了。

  拉開門,他沉默地走出去。

  司徒赤魑看著丁其衡背影消失之後,兀自陷入沉思——

  妥當嗎?

  這句話除了弟弟們問,他也自問不下數百次。然而,燃眉之急地娶妻之事,放棄了這回,恐怕得一延再延。他與一般商人的不同點在於他同時也是一位享譽國際的知名公眾人物,不能留笑柄的。平時一些空穴來風、憑空捏造的蜚短流長已夠惱人的了。

  原以為承諾可能會落空,卻湊巧掉下這麼個好機會,他若不及時捉緊的話,那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畢竟,他是商人呀,任何一場交易都是挑戰,而他從未失敗過,這次也不例外。

  「妻子」只是他那五千萬買回來的物品罷了。

  對他而言,付出成本就得收回多少利益,而這筆買賣嘛,無關妥不妥當,既然承諾過三十無歲當天要秀出他的妻子給眾人瞧瞧,他就不該食言。況且娶妻是每個男人一生中都一定得做的事,那麼,對他又有何難?他絕不會給記者們批評的機會,一個字都不會!

  揚了抹自信的笑,司徒赤魑按下內線電話。

  「魘,過來一下。」

  「什麼事?我手上正忙著呢。」 行筆的聲音配合地傳入話筒。

  「不能先擱著嗎?」司徒赤魑皺起眉。

  「大哥,我以為你向來是最最公私分明的。」司徒黑魘無奈道。

  「好吧,那你邊忙邊聽我說。你呢,替我去找間大教堂,在下禮拜找個好時辰,找六輛禮車、一整套新郎新娘該有的行頭,還有……總之,婚禮得具備的東西全由你發落便是。」

  「你要結婚?」

  司徒赤魑聽見筆掉落桌面的聲響。

  「有必要如此驚訝嗎?你早知道的,不是嗎?」

  「半小時前你的答案仍模棱兩可,誰也不敢肯定呀?」

  「那我現在肯定了行不行?」

  「大哥——」

  「停!」司徒赤魑揮手喊道。「別再對我說教,我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多吃你十年米飯,我會比你笨不成?」

  「我沒這意思——好,算了,可是,這婚禮是你的,由你親自去籌備比較合理吧?」

  司徒黑魘知道他這個大哥的固執非一日形成,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但婚禮是一生一次的大事,再假手他人就太說不過去了。何況,各人喜好不同,他滿意的大哥不一定滿意呀!既然決定結婚,一切就得照程序來,草率不得。

  「魘,你覺得我還不夠忙是不是?」雖是話中話,但對聰明人已是夠坦白的了。

  「不,只是……」

  「如果你不肯幫忙,坦白一句話,我找魅就是,你不必為難。」

  「沒有!大哥,我沒有不肯,只是……好吧好吧,你放心,全交給我辦妥。」司徒黑魘說,努力不讓司徒赤魑聽出他的莫可奈何。

  「那就先謝啦,你繼續忙,我不吵你了。」

  話畢,司徒赤魑即掛上電話。在另一間辦公室的司徒黑魘也隨之放下話筒後,不禁歎息出聲。

  丁梵妮一個人坐在校園內一處涼亭,雙眼直視前方,但並沒有焦距,思緒彷佛飛到了另一個空間,也因此,對周邊一切人、事、物似乎全然視若無睹的她,並沒發現到有個身影正朝她靠近——

  「梵妮?」

  丁梵妮頓時才大夢初醒,抬起頭乍見來人的瞬間,心頭小鹿立刻不受控制地拼命亂撞。

  「岑大哥。」她低喚一聲。

  「雅珞今天為什麼沒來?」岑樹在丁梵妮對面的椅子坐下。

  「她——她人有點不舒服。」丁梵妮胡亂搪塞了個理由。

  「不舒服?生病了嗎?沒大礙吧?」岑樹心急的模樣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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