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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司徒黃魅瞟瞟手錶,心想五分鐘後她再不下來,他乾脆上樓擄人算了。

  他還得記得囑咐司徒黑魘別派那麼多工作給她,免得她不夠時間吃飯。

  終於,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電梯踱出,司徒黃魅興匆匆地上前「潔霜,你怎麼這麼晚?」

  林潔霜乍見他,瞬間有些欣喜,但身體裡有另一股力量教她說出言不由衷的話:「我有跟你約好嗎?」

  司徒黃魅頓感難堪,笑了笑,仍一臉誠摯地說:「我是想反正都要吃飯嘛,兩個人吃比較不會無聊。」

  她盯視他半晌,冷冷地說:「黃魅,我希望你別搞錯,不要以為你幫我一次忙,就可以逾矩越分。我跟你只不過比陌生人好一點點而已,但不是什麼知交,你要認清楚。」

  對於她的翻臉無情,足足錯愕了一分鐘;回過神,他急忙追上她,解釋著;

  「我並沒有想逾矩越分,只是用非常普通的朋友身份與你共進午餐罷了。」

  「不必,我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林潔霜頭也不回,加快步伐。

  但以身高而言,他走一步,她至少得跨兩步,所以,不論她走多快,司徒黃魅仍可跟上她。

  「潔霜,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委屈,但我不希望成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受氣筒。你願意告訴我原因嗎?」司徒黃魅柔聲問。

  「你可以不必受呀,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林潔霜粗聲說完,逕自離去。

  舉凡有自尊心者,在聽到這麼明白的拒絕後,都該知難而退了,更何況是司徒黃魅此略高人一等的身份,怎麼都不應自貶。

  他輕吐了氣,歎著。

  人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心思之善變,難以捉摸,他這回算領教到了。

  轉身往門口,突然,身後傳來叫喚聲;他回頭,看見司徒赤魁正快步朝他走來。

  「魅,你還沒走啊?」司徒赤魁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那好,一道吃飯去。」

  「大哥,會忘記帶東西不像嚴謹的你會犯的錯誤耶。」司徒黃魅調侃,借輕鬆的語調來遮掩上一刻所受到的侮辱和打擊。

  「有憲那頑皮的傢伙在身邊,正常的腦子都會吵亂!」司徒赤魁喃喃抱怨,神情卻是為人父的喜悅。

  司徒黃魅抿唇笑著。

  「不過芃妮比我辛苦,她得照顧那小子一整天。」司徒赤魁又說。「哎,別扯這個,咱們去吃意大利面好不好?」

  「大哥請客的話,我當然沒異議。」

  「嗟,你的書這回賣得不錯,就不見你表示什麼的。」司徒赤魁假裝跟他計較。

  「我——」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錢啊,全都投資在那些電腦設備啦、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草上頭了,是不?」司徒赤魁搶先一步。

  「那不叫奇奇怪怪的花草,我是在開發研究新品種。」司徒黃魅抗議。

  「那又如何?花的壽命那麼短,它們可不容你忽視它們兩三天,要不就全死給你看。好,就算你有天研發出新品種來了,你申請專利,然後讓它上市;再然後給人修修剪剪的,由甲人送給乙人,過些天,它枯萎、死掉,一樣什麼都沒,全歸塵土。」

  「大哥。」司徒黃魅低叫,歎口氣。「你別這麼實際又現實好不好?生命誠可貴,不論是人或花草,都是相同的。我的花對我而言就像小憲對你的意義,那種因為來自雙手的灌溉、呵護而茁壯美麗的生命,心中的感受是無法言喻的。」

  聽到他這一篇慷慨激昂,司徒赤的魁只是聳聳肩;

  「這就是商人與作家的不同。」

  簡單一句話,似乎寓意深遠。

  司徒黃魅沒再表達其它意見。

  「對了,黑魘呢?他怎麼沒跟大哥一起用餐?」

  「不知他在搞什麼,今天突然想到員工餐廳去吃飯。」

  「是嗎?」司徒黃魅應著,心底有股莫名情緒恣意滋養著……「大哥,關於黑魘的秘書,你瞭解多少?」

  司徒赤魁馬上一臉警戒。

  「不多,因為他要用的人向來自己面試。你聽到什麼風聲嗎?」

  「沒有,你別緊張,只是昨天……算了,沒什麼,我不過是想多瞭解她一點罷了。」

  「哦?」司徒赤魁挑起一邊眉。「我是不是嗅到了什麼關於春天的味道?不過沒道理呀,春天已經過去了。」他話中帶話地促狹。

  「少胡扯,八字都沒一撇。」司徒黃魅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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