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梵冥冥 > 步上夏娃的後塵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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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貝妹妹有心事,哥哥我怎麼睡得著?」紀景元走到紀羽蟬身旁,與她並肩而站。 「我哪有什麼心事?」紀羽蟬避重就輕。 「別瞞我,雖然距離那麼遠,但你的事我都知道喔。」 聞言,紀羽蟬的心一緊,感覺有股熱流緩緩滑過。 「哥,你好壞!久久才見一次面,你就想把人家弄哭。」她噘嘴佯怒,輕捶了他肩胛一記,眼眶裡隱隱有淚光在打轉。 「來吧,想哭就到我懷裡哭。」紀景元張開雙臂,促狹道。 紀羽蟬卻當真投入哥哥懷裡,雙手環抱著那個她一直認定無人可比的胸膛,抱得好緊好緊;然而,那一瞬間,一個奇異的念頭卻倏地閃過腦際—— 倫敦泰晤士河畔,那個美麗的套房內,她出軌的那一夜,那位風流倜儻的紫衣男人似乎也有幅像哥哥一樣溫暖、寬厚的胸膛…… 她不明白那股回憶為何會忽然湧現,更令她訝異的是,她竟對它莫名產生一股程度不下於對哥哥的依戀和依賴—— 不,不可能! 除了哥哥以外,她不可能再對另一個懷抱心動。 曾經,在她的少女憂鬱時期,她一次又一次怨懟上天為何將她和哥哥安排成兄妹的宿命;那一段歲月,複雜的心緒百味雜陳,卻無人可訴。 但,濃于水的血親關係是怎麼也無法改變或抹煞的,她和哥哥一開始就註定會有各自的人生與命運,哥哥的幸福……也可以說是她的幸福。 這一直是她心底深處的私密,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知曉;不管多久,對哥哥的感情,依舊是她一個人永遠的秘密。 「怎麼?真的哭了啊?」紀景元拍撫著她的背,打趣道。 紀羽蟬把臉愈埋愈深,偷偷感受著在哥哥懷中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紀景元持續拍撫她的背,像安撫著小孩子一樣,語調低柔輕緩:「小妹,如果覺得現在生活得並不快樂,那就離婚吧!不要逞強,你的幸福才會是我跟爸媽的安慰。」 怎麼了?她的婚姻所呈現在眾人眼前竟是如此失敗的景象嗎?否則為何身邊愛她、關心她的人一個個都勸離不勸合? 可是,一旦離了婚,她的生命中還剩下什麼? 「哥,我沒逞強,我也沒有不快樂。你快回房吧,若是大嫂醒來找不到你,她會心慌的,孕婦的情緒總是比較脆弱不穩。」紀羽蟬離開哥哥的懷抱,故作開朗的微微一笑,把他往樓梯口推。 「好、好。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嗎?」紀景元回頭問道。 「嗯。」紀羽蟬垂下眼瞼。 「不多待幾天?」 「不了,我不想讓爸媽操心。」 下了樓,紀景元轉過身來看著妹妹,半晌,笑笑的揉著她的發。 「你也早點休息。」 紀羽蟬點點頭,不再贅言,先行進房。 下一次再見,不知是何時了…… 我心底剩下的那個深不可觸的秘密,似乎有些冉冉浮生的徵兆。 哥哥影響我之深,世上再無他人可及。 婚後首次再見哥哥,遲鈍的我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明勳只是我移情作用的對象。當然,哥哥是天底下絕無僅有的,而明勳的外貌則與哥哥有幾分神似—— 這就是我當初可以為明勳不顧一切的原因了,縱使他不過是個替身。 如此,也不難解釋在發覺明勳並非如我理想中那般時,心中的失魂落魄為何了;畢竟,世上絕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即使是雙胞胎。 至於那個一夜情,我的小小出軌,追根究底,自我試探是原因之一,紫衣男子與哥哥的幾分神似才是使我迷惘而深陷的主要因素。 不過,他與明勳的差別在於他接近我記憶中哥哥的影像。 為什麼世界上要有那麼多神似的人呢?那令我在不知不覺中迷失,我不曉得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只是不斷在尋找一雙與哥哥一樣溫柔的眼神,或一副與哥哥相同溫暖的胸膛…… 我該怎麼辦?對於只要有一絲與哥哥神似的男人,我全無免疫能力,倘若長此以往,我真怕自己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撤除哥哥的影像對我所下的魔咒? 誰來告訴我?抑或—— 解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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