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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穆纖雲沖她擺擺手,見降符已摸清了付千巧等人的招數,且戰已退,陰狠招數下,伺機尋找逃脫的機會。

  「如何是好……」一來一往,見縫插針都不大可能,她自言自語,彈丸就在指間,卻苦無機會出手。

  正在懊惱,忽見付天笑一手纏住降符手臂,另一隻手順勢要奪降符手中的聖仙石,逼得降符不得不將聖仙石拋高,付天笑舉手去接,降符一腳橫掃而來,他避開,降符躍起,要將聖仙石奪回。

  好機會!

  穆纖雲縱身一躍,淩燕一般竄出,在與降符擦身而過的瞬間,拇指和食指鬆開,指間的彈丸彈向降符。

  眼前有黑點飛來,降符本能地伸手去擋。彈丸在接觸到他手上的肌膚後忽然爆破,淡淡白霧升起,迅速竄入他的口鼻之中。

  大功告成!穆纖雲振奮之餘,想要收勢,無奈用力過猛,一時停不下來,眼睜睜地瞧著自己向正前方那堵牆上撞去。

  「啊——」她閉上眼睛,止不住地大叫,不忍見自己被撞得頭破血流的模樣。

  足尖忽然被人拉住,輕輕一拽,一雙手臂,已攔腰將她截獲。

  穆纖雲睜開眼睛,就見付千巧慍怒的神色,自己則安然無恙地被他抱在懷中,毫髮無損。

  「你還真是不要命了!」一想到方才驚險的一幕,付千巧心有餘悸。且不說他們幾個在全力應戰,她這麼莽撞闖入,極有可能被內力所傷;光是她與降符錯身而過的瞬間,要不是降符志在聖仙石,無暇顧及,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穆纖雲縮縮脖子,被這麼強勢的付千巧給嚇住,任憑他如何數落,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聖仙石重新回到手中,降符才意識到自己已吸入白霧,嗅了嗅,沒有發現何特別氣味,他皺眉,暗自運氣,頭腦照常清醒,血脈暢通無阻,並無異樣,又試著走了兩步,腳步也不沉重,他這才放下心來,斜脫窩在付千巧懷中的穆纖雲,「雕蟲小技,也妄圖制伏我?」

  降符上前一步,正想與襲擊他的穆纖雲好好算上一賬,豈料腳才落下,胸口忽然發悶,眼前一黑,雙腿虛一軟,不自覺地跪倒在地。他單手撐地,勉強抬起頭來望著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你用了什麼迷藥?」

  穆纖雲偷偷瞄挑眉質疑的付千巧,再看看旁邊嘴巴張得老大的付天笑,同樣驚詫不已的落金,以及早就見怪不一怪的穆飛星,片刻後,才小小聲地回答:「三步醉。」

  「三步醉?」降符暗暗懊悔自己輕敵,居然低估了這個小女娃兒的能耐,「你居然用洞庭藥王莊的——」話沒說完,舌頭也開始僵硬,手一軟,整個人已俯臥在地,動彈不得。

  付天笑上前,掰開降符的手,拿回手鏈,見降符一臉不甘心的模樣,他沖他做了一個鬼臉,故意當著他的面,將手鏈扔給付千巧,存心要將他氣得吐血。作弄完了降符之後,他才回頭,沖穆飛星發火,「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家妹子有三步醉,為何不早些叫她出手,害我們苦戰多時。」

  不要怪他埋怨,因為實在很冤,他那只不幸被踢中的手,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穆飛星翻了一個白眼,毫不客氣地頂撞回去:「你以為這是演戲,什麼都在預料之中?再說了,這全是運氣,不然你以為憑纖雲那身手,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收拾了降符?」

  什麼嘛?飛星哥哥這麼輕蔑的語氣,還有付天笑,那種眼神,似乎很是贊同穆飛星的話,好似她的一擊即中完全是陰差陽錯,根本就和智謀掛不上半點關係。

  穆纖雲動了動,正想要反駁——

  「哎,找到了,找到了——」

  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穆飛星望過去,不多時,眼前就出現了大批人馬,為首的,正是累得半死的連華能。

  「這麼慢?」穆飛星皺眉,顯然很不滿意。

  「慢?」連華能很誇張地張大嘴,拖著兩條灌了鉛似的腿一瘸一拐走到穆飛星的面前,「大哥,你行行好,你丟下一句話『呼人來』,就很威風凜凜地『倏』的一聲不見了蹤影。可憐我是用兩條腿在跑,不但要搬救兵還要四處尋找你的下落。沒有掛掉已是萬幸了,你當是大發慈悲,可憐一下我好不好。」

  「廢話少說,還不去把人抓起來。」一掌推開連華能很是哀怨的臉,穆飛星很沒有良心地吩咐。

  「慢!」見兩名衛兵上前將降符捆綁,就要帶走,很久沒有出聲的落金忽然開口。

  聽見落金的聲音,連華能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他一馬當先,沖到落金面前,笑容滿面,「女俠,你教穆飛星的解蠱之術不知可否也傳授在下?我很有誠意——」

  「去!」穆飛星拎著不忘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找財路的連華能,朝他嘴裡塞了一塊破布,不讓他繼續喋喋不休,「落金長老,有何指教?」

  落金的目光,落在正在探視穆纖雲傷口的付千巧身上,後面的話,顯然是在對他說:「少主,降符所犯下的罪,依幽月教教規,當處以極刑。」

  「他身系命案,交由官府處理,自當定他罪責。」付千巧頭也不抬,掀開穆纖雲脖子上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條,專注地看她的傷口,確定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少主,他是幽月教的大祭司,是苗人,不是中原人。」落金強調,口氣中帶著無可置疑的堅決,「弑主奪權,罪大惡極,少主,理應殺一儆百,才能以儆效尤。」

  「沒有其他的選擇?」付千巧不是傻瓜,他自然懂得落金的意思,是降符非殺不可,「落金長老,免去他的死罪,廢他武功,你看——」

  終究是不喜歡殺戮,即使對降符,好歹是一條人命,何必趕盡殺絕?

  「不行!」沒有聽完付千巧的話,落金提高了聲音,斷然否決。 「落金長老——」銀色的冠飾,紅色斗篷,嚴肅的面容,隱約的,付千巧心中忽然不舒坦起來。

  「少主宅心仁厚——」落金慢慢地走到降符身邊,無限悲憫的眼神梭巡過無法言語的降符,手指張來蓋住他的臉,「我是長老,卻得護守教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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