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靡 > 親愛的,我在你身邊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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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蘇新文低咳了聲,手在鼻頭上擦了擦,瞧她的眼神明顯是在提醒她適可而止。 甘蕾學他平常的樣子聳了聳肩,再翻一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啊? 最難消受美人恩,再加上酒勁,可憐的胖餘總頭腦一熱,滔滔不絕地開始吹捧自己,「不是我蓋的,當年有家唱片公司可是要挖我去當歌星的……」 「真的啊?」甘蕾的語氣體聽起來萬分驚奇,天知道她在心裡已經默劃了無數道十字架——眼光這麼差,估計那家唱片公司早就倒閉了,也幸好他沒出道,造福了萬千聽眾的耳膜。 「當然!」為了證明自己實力非虛,餘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脫下外套,手朝旁邊一擺,「再點一首!」 立即有小嘍殷勤做好一切,音樂一起,他捋起袖子抓起話筒一副陶醉準備發唱的姿勢—— 甘蕾立即恢復之前的姿勢,為免受荼毒。 握在手中的手機鍵盤忽然開始閃爍,她瞅了一眼號碼,不太熟悉。 「喂?」掩住一邊耳朵,她在極度的噪音下接聽電話,奈何那位餘仁兄的忘情程度太高,聲音大得地球人都知道,她隱隱約約地聽不清楚,「你說什麼?我先生?我先生怎麼了?」 她回話的聲音也不小,連蘇新文也對她側目了。 「等一下,這裡太吵,我出去跟你說——」根本聽不清對方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甘蕾無奈只得站起來,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對旁邊的人抱歉地微笑,這麼一直擠呀擠的擠出到門邊。開了門,一股清新空氣撲面而來,她舒服地出了一口氣,順手關門,耳根立即清淨不少。背靠門邊的牆壁,她抬手煽了煽風,減輕自己面部的熱氣,「好了,你可以說了……」 門又被推開,這回出來的是蘇新文,她對他點點頭,注意力繼續放在電話上,似乎有些迷糊,「我先生在醫院?這沒什麼稀奇的,他本來就是醫生——」 突然,她煽風的動作停下,面部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 蘇新文有些奇怪地看她。 「哦,老天!」她的手一下子掩住自己的嘴,語氣焦急起來,「你說他受傷了?怎麼會?嚴重嗎?在哪家醫院?好好——我馬上就過來!」 同之前對余總的從容姿態相比,她現在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合上手機,匆匆地就要往樓下沖。 「你的外套。」蘇新文開口,指指她。 甘蕾瞅了瞅自己的身上,只穿著襯衣,外套還在包廂。她折身沖進去,提了外套,又從蘇新文身邊沖過去。 「還有皮包。」蘇新文搖搖頭,再度提醒。 甘蕾愣了愣,停下,又推門進去,隨即再奔出來,路過蘇新文,慣性地刹腳,「沒其他的了吧?」 「拿來!」蘇新文在她面前攤開手。 「什麼?」容許她目前在思維煩亂之下已是混亂一團的腦,「包廂買斷,酒水單我吩咐了下周送來簽字結賬,要是待會你們還想安排餘興活動,給我打電話,我——」 「鑰匙。」不過,蘇新文似乎沒什麼興趣再聽下去,他打斷她的話,手擺了擺,「我無法放任你在不冷靜的狀態下駕車。給我車鑰匙,我送你去醫院。」 「哐——當!」 觀察室內,漂亮女醫生穿著白大褂不顧形象地張大嘴,盯著面前吊著半個膀子的病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 「嗯,卞醫生,你的筆掉了。」董亦輝坐在旁邊,將吊帶調整了一下,對發愣的木頭人發話。 經他提醒,片刻之後,卞朝霞咳了咳,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筆,將手中的病例卡重新擺正,順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令面部表情恢復正常,這才半信半疑地開口問董亦輝:「你說你下廚?」 會不會是聽錯?從踏入這家醫院上班開始,她就知道董亦輝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除了醫術之外絕對不識柴米油鹽的傢伙。 他會下廚,乖乖,聽起來比龍少俊那傢伙發的毒誓還要恐怖。 「有問題?」董亦輝抬頭看她,皺了皺眉。 「沒、沒問題。」卞朝霞開始冒汗了,習慣了兩個弟弟和龍少俊三個怪胎,對董亦輝清澈無辜的眼神的確沒有免疫力。特別是他那種很疑惑的表情,倒顯得自己疑神疑鬼了。 還好,董亦輝先別開目光,卞朝霞松了一口氣,從衣袋中摸出面紙擦了擦汗,居然開始同情他那位對龍少俊很是兇悍的太太—— 對付這麼一個在家事方面的低能兒丈夫,恐怕她過得也不輕鬆吧? 「嚴重嗎?」試著動了動手,有點疼,董亦輝問卞朝霞。 「真皮損傷,局部紅腫,淺二度燒傷。」卞朝霞很負責地告訴他,「不算很嚴重,但塗了藥膏,打了繃帶,要注意換藥,不能沾水。」合上病例卡,她望了他一眼,「傷的是右手,至少這幾天不能做手術了了。」 「沒關係。」董亦輝很溫和地笑了笑,左手取過外衣,從病床上坐起來,「正好請假休息,你把藥都給我,我帶回去。」 卞朝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董大醫生還沒有深刻認識到他偶爾的興致大發下廚產生的一連串後果,並不是單單只有受傷的這一項。 「容我提醒一下。」好醫生都有好的服務精神,如果受傷導致他患了臨時失憶症,她不介意當一次催化劑,「你的家因為著火而一片狼藉,現在門外還有警官等著錄口供,你不會忘記了吧?」 嗯,這個,要是她不說,他還真沒有想起。 好不容易才松下去的眉頭又皺起來,糟,他連家都毀了呢,這一次,甘蕾怕是真的要生氣了吧。 「亦輝!」 還在怔忡,冷不防,很驚懼的聲音從門外一直傳過來,而後,一個氣喘吁吁的女人出現在門口,見董亦輝安然無恙地坐在那裡,腿一軟,幸好身後的男人扶了她一把,才沒坐下地去。 「蕾蕾?」見甘蕾突然出現,董亦輝有些驚訝,質疑的目光瞅向卞朝霞,後者抱歉地笑了笑。 「你也知道院方規矩,你入院的時候身無分文,分機處只好通知家屬了。」 「……」董亦輝無語,正想著該怎麼向甘蕾解釋,眼前人影一閃,懷中多了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捧著他半吊著的臂膀,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見甘蕾紅了眼一言不發只是落淚,他慌了神,一時倒忘了自己的心虛,騰出僅有的另一隻手不斷地拍她的後背哄著:「別哭了,你看,我沒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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