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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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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重生環視四周,沉聲說道:「許承風,你出來!」 一條長長的繩索從對面的石壁上緩緩垂落,接著,一人沿著繩索利落地滑下。 藏青勁裝,長弓羽箭,正是許承風。 「為何要殺她?」原重生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許承風,大聲地問他。想起方才險象環生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劉聞冰,流光恐怕早已亡於他的箭下。 「她是玉離子的徒弟,是我承風軍的大患,留她在,後患無窮。」對原重生的震怒熟視無睹,許承風一邊答話一邊緩緩從身後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上長弓。 「你瘋了嗎?」原重生側過身,擋住流光的身軀,「她究竟做了何事,要你如此趕盡殺絕?」 「正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做,就可以擾你心神,要你棄大局不顧,所以我才非殺她不可!」不曾想重生的師父對他影響力如此巨大,居然可以令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甘願跟隨在她身邊。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會壞了大事,著實可怕。 原重生,是他奪取天下的砝碼,他絕對不能失去;要想留住他,惟一的,就是除去羈絆他的流光。 「承風,不要逼我。」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流光,但眼前的,是相知相識的好友,取捨兩難,究竟如何是好? 「我逼你?重生,到底是誰逼誰?」他一心想奪取天下,不能由著原重生的性子壞了大事。假如他任性為之,他,也只能與他背水一戰。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肯相讓,氣氛凝結到極點,一觸即發。 「嗖!」 「嗖!」 「嗖!」 四周傳來呼嘯聲,帶火的箭矢八方而來,鋪天蓋地。 火星濺在冬日乾燥的草地上,只是一瞬間,火勢就蔓延開來。 劉聞冰轉身摟住楊葉,避開迎面而來的箭矢,掩身於樹後,皺眉看四起的濃煙。捂住楊葉的口鼻,他探頭向山下望去,但見樹叢之間,人頭攢動,火光點點。 「是火箭營。」他開口,看向不遠處對峙的兩人。 許承風鬆手,搭在長弓上的羽箭射出,擊中一支火箭,將其釘在樹幹之上。迅速地瞥了一眼原重生,他當機立斷,收回長弓,轉身拉住身後石壁垂落的繩索,言簡意賅:「跟我來!」 四下部有伏兵,若不想被逼到山頂絕處,這是惟一的退路。 言罷,他拽住繩索,才要攀登,一柄利劍呼嘯而至,偏頭半寸,攔腰斬斷繩索,入石三分。 毫無預兆地,大批宋兵突然出現在山頭承風軍的身後,成包抄之勢,團團將他們圍困。兩軍對壘,廝殺漸起,烽煙不斷。 注視著那把雪亮的劍,原重生的瞳孔猛然收縮,轉過身,盯著從山路小徑中逐漸出現的宋兵。 這柄劍,他太熟悉,每次一出現,都幾乎置他於死地。 一匹駿馬走到列隊的前面,其上坐著的,是身著戰袍的運天,只不過他的雙腿,是被牢牢地固定在馬身上。 「好得很,都齊了。」運天冷笑,目光逡巡過面前的幾個人,最後停留在原重生懷中的流光身上。 不喜歡他那種侵略意味甚濃的眼神,原重生側過身子,擋住他的視線。 「你寧願她死,也不願意求我救她?」對原重生的舉動嗤之以鼻,運天勒住馬,開口問他。 「我寧願我死,也不願意他求你救我。」 這樣的回答令在場的眾人都愣了愣,看向原重生,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說話。 這樣的回答不是出自他口,而是他懷中的流光所說。 運天瞪著眼睛看了她慘白容顏片刻,臉上忽然露出怪異的笑容,很是難看。 「你寧願為他而死,也不願意為自己而活。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犧牲,究竟值不值得?」心痛難耐,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語。 「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罷,選都選了,任何劫難我都甘願承受。」每說一句話,心就像被撕裂一次,意識逐漸渙散,她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勉強維持片刻的清醒。 運天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表情陰沉地可怕。 即使承受著焚心之痛,即使為了原重生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她依然沒有醒悟,依然執意而為。 原重生,究竟有什麼好? 天色越來越暗,恰如他此時絕望的心情。 得不到的東西,他便毀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原重生稱心如意! 五指用力,石壁之上的劍身顫動,發出微鳴。 原重生見狀,右手食指和無名指曲起,另三指朝上,默念心法,隨後指向石壁方向。 長劍忽然破石而出,石壁轟然作響,裂縫不斷延伸,半邊岩壁居然化為石塊紛紛墜落,連帶著上方的人,混雜期間,慘叫聲不斷。 與此同時,一道紫光擊向石壁,驟然之間,形成一道紫色光弧,籠罩住原重生等人,石塊掉落在紫光範圍,自 動彈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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